青玄三天前便收到獨孤宮弋的飛鴿傳書。
在信中,獨孤宮弋多次強調(diào)北堂赫亦是一個非常可怕,非常可怕的對手。
一定要萬分小心,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不可輕敵。
他當時是看到這句話,但是卻沒有看進心里。
這么多年,青玄從來沒有遇到對手,神經(jīng)已經(jīng)變得不再敏感。
嗅覺也不再靈敏,已經(jīng)嗅不出危險的味道。
現(xiàn)如今,他終于要正視這場對決。
這場屬于高手之間的對決。
北堂赫亦沒有讓他的手下插手的意思。
也許他想要公平對決,但更多的可能,便是認為他一人足矣。
想到這里,青玄氣極敗壞。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青玄在二十年前可是叱咤蒼云響當當?shù)娜宋铩?
今日怎能在后輩面前失了顏面?
青玄上前與北堂赫亦纏打在一處。
只見他揮起禪杖劈、挑、勾、捅、擊、摔,招招直奔要害,招招致命。
但無論他怎么做,皆沒有占到上風。
北堂赫亦依舊是在他進攻的基礎上進行回擊,甚至沒有拿出兵器。
只是靠掌力、腿力、腳力、拳力。
北堂赫亦如影子一般躲閃、跳躍、擊打,好似在逗青玄玩。
“砰——”
禪杖被踢飛出去,生生插進十米開外的一棵粗壯的槐樹上。
惹得槐樹枝葉亂顫,紛紛掉落。
禪杖的銅質(zhì)長桿,也在不停顫動,在空中留下密密麻麻、令人驚恐的弧線。
青玄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已經(jīng)有兩炷香的時間。
他們過了百余招,非但沒有討到任何便宜,竟然連兵器都被打沒了。
竟然輸給后輩,叫他如何立于天地間。
被插入樹內(nèi)的禪杖,一端是圓形,一點都不鋒利,竟然被生生插入樹內(nèi)。
可想而知北堂赫亦武功高深莫測到何種地步。
青玄轉(zhuǎn)過身來,擺好姿勢,正想赤手空拳搏斗。
他寧愿死在戰(zhàn)場上,也不愿成為手下敗將。
就在此時,身后發(fā)出一聲巨響。
那棵粗壯的槐樹,竟然被禪杖劈成了兩半。
一半槐樹屹立著,另外一半重重倒在地上。
驚恐從青玄的眼睛里流露出來。
既然北堂赫亦的武功如此厲害,為什么不殺了他?這樣不更省事兒?
這樣想著,便問了出來。
“既如此,何不殺了我?”
青玄一臉無畏和輕蔑。
他收起搏斗的姿勢,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然沒有一丁點兒勝算。
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意義,死有何懼?
這么多年,他只想盡自己微薄之力保護那個他愛入骨髓的女子。
不過眼下是“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境遇。
他已然沒有保護她的能力了。
與其茍延殘喘,還不如赴死,也讓她獲得片刻的寧靜。
“我留著你還有用。”
北堂赫亦說完,便把食指搭在嘴上,吹了一聲口哨,清脆響亮。
不遠處傳來烈焰馬的嘶鳴。
很快,健壯無比的烈焰馬便從黑色密林里跑過來,停在北堂赫亦身邊。
北堂赫亦飛身上馬,眼看著就要離開。
青玄忙上前一步。
“難道,你不怕我自殺嗎?”
北堂赫亦頭也沒有回。
“你不會,因為你舍不得。”
青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北堂赫亦及數(shù)名錦衣衛(wèi),帶著十幾口大箱子離開。
很快便消失在這暗夜里。
起初還能聽到馬蹄聲和車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