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開某頁遞到北堂赫亦跟前。
北堂赫亦看到上面清晰記錄著他領取十六箱救災銀的記錄,并且上面還加蓋了他的專用章。
這專用章時時刻刻被他隨身攜帶,從不與人,而且很少使用。
外界不可能出現印章的圖案。
他武功高強,被偷是毫無可能。
眼下只能說偽造他印章的人很不簡單。
這個人首先是北堂赫亦身邊的,而且有很強的識記能力,要不然也不會偽造得如此逼真。
獨孤信一行人見北堂赫亦看到賬冊后皺起眉頭,想到詭計得逞,嘴角不自覺上揚。
北堂赫亦抬起頭看著獨孤落顏的位置,因為被簾子遮住的緣故,只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女人身影。
他又看了看連耀卓玩世不恭的樣子,再環視朝堂,看到那些勢利小人一個個沾沾自喜。
心里面反而不生氣,語氣淡然。
“微臣公報私囊的例子應該不止這一處,也一并拿上來吧。”
獨孤落顏一行人沒想到北堂赫亦會如此說,但是仍舊將證據一一列舉上來。
這私吞救災銀的每個環節,環環相扣。
有搬運之人,交接之人,藏匿之人,洗錢之人……
能夠找到這么多證據,他們也是煞費苦心。
因為要列出各個證據,每個證據都要盡量做到讓北堂赫亦無話可說。
這樣一折騰,竟然有一個時辰過去了。
那些臣子雖然站得已然腳發麻,昏昏欲睡,但是仍舊靠著某種難以撼動的力量堅持著。
皆等待著這件事情畫上圓滿的句號——定北堂赫亦的罪。
讓他永不翻身,甚至是死無葬身之地。
“北堂赫亦,你還有何話說,作為先朝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當今的護國大將軍,枉顧百姓死活,你可知罪?”
渾厚的笑聲在朝堂上響起,發笑的不是別人,正是千夫所指的北堂赫亦。
“太后,且容我問一人,他能還我清白。”
連耀卓這才說話“大將軍請問。”
他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與獨孤落顏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態度。
這樣的笑面虎才是最可怕的。
北堂赫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緩緩走到柯夫晏的身邊。
他比那柯夫晏整整高了一個頭。
挺拔筆直,自帶一種常人無法企及的威嚴。
那柯夫晏迫于威懾,竟然往后退了兩步。
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黝黑的臉頰不停地流下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但他很快便整理好情緒,怎么說他也是見過各種場面的人。
要不然獨孤信也不會選他做親信。
“你是國庫主事?”
柯夫晏十分鎮定從容。
“卑職正是。”
“國庫賬冊記錄著我領取了十六箱救災銀?”
“千真萬確,有將軍的印章為證。”
柯夫晏為表現得真實,這些話在來朝堂前已然在心中溫習數遍。
獨孤信面露喜色,覺得已然勝券在握。
獨孤落顏和白洛霆神色并不輕松,他們知道北堂赫亦沒有這么容易被扳倒。
北堂赫亦能夠屹立朝堂十余年,經歷了各種黨爭戰亂。
沒有天大的本事,是無法做到的。
果然,北堂赫亦聽到柯夫晏的話,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
“那么大人可是看見我親自蓋的章嗎?”
“那是自然。”
柯夫晏十分肯定。
獨孤信和柯夫晏做了十足的準備,知道北堂赫亦的印章從不離身。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難以讓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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