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紗衣,因為碰到了傷口,宋吟倒吸了一口涼氣。
北堂赫亦便看到一道不深,卻流著紅褐色鮮血的丑陋傷疤。
他俯下頭,把嘴放在傷口上。
“你……”
宋吟感覺到疼痛,要說的話,哽在喉頭。
只見北堂赫亦用嘴,將毒血吸了出來,然后轉頭將毒血,吐到了地上。
宋吟疼痛的同時,感覺到北堂赫亦嘴唇的溫熱,以及灼熱的氣息。
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不自在。
北堂赫亦吸吐吸吐,這樣重復了幾次,毒血終于盡數吸出。
他往傷口上灑了一些白色的金瘡藥,又用白色紗布,包扎了傷口。
待一切完畢之后,北堂赫亦這才給宋吟緩緩穿上了衣服,以防碰到她的傷口。
待解開穴道,宋吟便轉身背對過去,臉沖著床里。
抬起那只沒有受傷的胳膊,擦臉上的淚水。
北堂赫亦還能聽到清晰的啜泣聲。
他抬手將宋吟的肩膀,扳了過來。
但是宋吟依舊賭氣,轉到一邊去,一副不愿意見到北堂赫亦的樣子。
“剛才也是情況緊急……”
“你欺負我?”
“我怎么會欺負你?”
“你就欺負了我,從來沒有男子這樣對我?”
宋吟之前在北堂赫亦面前吞吞吐吐,此時在氣頭上,反而言語利索。
在云府時,她雖然安靜,也曾經跟哥哥斗過嘴,惹得哥哥哈哈笑個不停。
北堂赫亦愣住了,他一直認為她跟白洛霆兩情相悅,又見那日兩人在白沙堤舉止親昵。
現在想來,白洛霆雖然心愛宋吟,但是在白沙堤,仍舊刻意保持著某種距離。
想是兩人雖然心生愛慕,但并沒有做出什么越舉的行為。
北堂赫亦想到這里,將宋吟攬在懷里。
宋吟雖有諸多不愿,但是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見掙扎不開,便像遇刺那日,任由北堂赫亦抱著。
之后的幾日,北堂赫亦晚膳時都要前來,詢問傷口,陪她吃飯。
舉止雖不親昵,但是隨和了很多。
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北堂赫亦好長時間沒有來。
在院中碰到,也裝作沒有看見,儼然是見到了陌生人。
就在宋吟捉摸不透時,北堂赫亦竟然帶她去看白洛霆和連華裳的婚禮。
忽冷忽熱,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沈寒前幾日還在醉紅樓喝花酒,等到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蒙著眼睛,在一條船上。
之后又被運到了這暗不見天日的牢房里面。
這牢房的條件簡陋至極,柵欄倒是做的精細,都是鐵質的,堅固無比。
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的日光月光,只有牢房過道里微暗的燈光。
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像畜生一樣被關著。
牢房里面的人沒日沒夜地發出慘叫。
有些囚犯,被架著回到牢房,地上有拖行的血跡。
一群著著黑袍、冷著面像鬼一樣的男人,看管著他們。
他們從不說話交流,所以獲得不了任何訊息。
沈寒怕極了。
剛開始還試圖去收買這些人。
他們家腰纏萬貫,這世上誰人不愛財不圖利。
以前他認為沒有,現在他相信有了,就是這些黑無常。
他們根本不為之所動。
有時候嫌煩,上來照沈寒的臉上,便來上幾拳。
打得沈寒左邊的兩顆大牙和中間的兩個門牙掉落,鼻青臉腫。
被打之后,沈寒便學乖了,不再多說話,讓干啥干啥。
他從小養尊處優,沒受過任何苦,現在為了活命,不得不吃霉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