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大哭一場。
他真的不值得。
推開門,二人便看到北堂赫亦背對著門口,筆直地站在臨街的窗前。
玉樹臨風(fēng),高大挺拔。
六樓極高,想是能夠?qū)⑶嘀莩堑木爸?,盡收眼底。
護國大將軍北堂赫亦三日后成婚的消息,像漫天紅色花瓣,飄向了青州城。
乃至于蒼云的大街小巷。
多少春閨空灑淚,多少疑竇暗自生。
得知北堂赫亦三日后成婚的消息,夏錦繡再也坐不住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北堂赫亦一面。
哪怕與完顏亮撕破臉,哪怕她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她都在所不惜。
無論如何,她都要問問北堂赫亦為什么要迎娶那個女人。
出隆騰館驛的時候,并沒有人阻攔,除了蕭兼默依舊跟著,再沒有任何異常。
夏錦繡走進去,北堂赫亦并沒有轉(zhuǎn)身。
夏錦瑟很識趣地沒有跟進去,而是反手關(guān)上門。
她坐在外面的小連廊,那里有貼墻的長凳,還有小巧的桌子,桌子上有青色的茶具。
應(yīng)該是給隨從辟的地方。
夏錦瑟關(guān)門的時候,看到夏錦繡走到北堂赫亦身邊。
北堂赫亦轉(zhuǎn)過臉來,側(cè)臉棱角分明。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肩上、身上,更顯得他峻拔英氣。
他低頭看著夏錦繡,夏錦繡抬頭看著他。
微風(fēng)吹起他們的衣衫,一切都是那么愜意和美好。
為什么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北堂赫亦權(quán)傾天下,娶姐姐又能怎樣?
為什么要把姐姐,讓給完顏亮?
這個問題整整縈繞了夏錦瑟腦海六年。
本以為兩人會談很久,沒想到只是一炷香的時間,北堂赫亦便走了出來。
輕飄飄看了夏錦瑟一眼,留下一句沒有溫度的話。
“照顧好她?!?
說完便拾級而下。
夏錦瑟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從愣神中,反應(yīng)過來,推開門,便看到夏錦繡坐倒在地上。
她眼神空洞,神情落寞,如死灰一般。
夏錦瑟很想知道北堂赫亦說了什么,可是看到夏錦繡如此模樣,又怎敢多言。
害怕哪句話說錯了,惹得夏錦繡傷心。
沒想到,在這凄冷的夜色里,夏錦繡竟主動問起她來。
便說了句“姐姐拿主意就好”。
本以為夏錦繡不會說些什么,卻聽得一個細軟的聲音傳來。
“他說他自有打算。”
夏錦瑟沒有聽清楚,更沒反應(yīng)過來,夏錦繡在說什么。
夏錦繡對著面前的杯子發(fā)呆。
那杯子外面是淺綠色的,有白色不規(guī)則的小點,杯內(nèi)是白色的。
很是好看。
“我問他,為什么要娶那個女人,他說他自有打算?!?
夏錦瑟這才明白夏錦繡說的是北堂赫亦。
夏錦繡像是對夏錦瑟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好一個自有打算?!?
夏錦瑟苦澀地笑了一下。
如果笑有味道的話,定是最苦最苦的苦丁茶。
“他真的變了。”
夏錦繡抱住夏錦瑟的腰,虛弱得可怕,急需要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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