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渾渾噩噩的。
她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參加白洛霆和連華裳的婚禮,便再也沒參加過別人的。
即使是差點跟白洛霆成婚,她也僅知道,成婚前三日,新嫁娘和新郎不能見面。
除此之外,并不知道婚禮的一些習俗。
她像一個玩偶一樣,任由喜婆捯飭。讓干什么便干什么。
一顆心空落落的。
而今于世,煢煢孑立,踽踽獨行。
顧盼之間,連一丁點兒溫情,都沒有。
外面響起很大的喧嘩聲,兩個喜婆,面帶笑容走了進來。
“娘子,蓋上蓋頭吧,將軍來了。”
宋吟的心,跟著敲起了鑼鼓。
既緊張又難過,那種將心房撐得漲漲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蓋上紅蓋頭,兩個喜婆便把宋吟攙扶起來,向樓下走去。
晨曦和念瑤在身后跟著,按規矩,新嫁娘應該由喜婆攙著。
宋吟能看到紅色的木制臺階。
三人并排走在臺階上,實在有些擁擠,不過好在,很快便下了樓。
越到門口聲音越大。
鼓掌聲、起哄聲、笑聲、喊聲……
如掉進了聲音的海洋里。
喜婆高喊著“新娘來了!”
門口有人高聲說著吉利話,可是宋吟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她的心冰冰涼涼,凄凄慘慘。
沒有半分喜悅,有的只是爹娘哥哥的慘死和云家的仇恨。
這幾日,她沒有睡過一絲好覺。
總是想著,既然結了婚,要趁北堂赫亦不備,把北堂赫亦殺了。
這樣也好給爹娘報仇。
但是細細思量,必然是不行的。
北堂赫亦武功高強,如此做,只能打草驚蛇。
宋吟看到一只修長的手,遞了過來,手上有繭子,有些粗糙。
那是北堂赫亦的手。
自從那日北堂赫亦冷冷地離開,宋吟就再也沒有見過北堂赫亦的面。
宋吟將手,放在北堂赫亦的手中,便被北堂赫亦緊緊握了起來。
周圍響起了更開心的笑聲和鼓掌聲。
歡天喜地,一派祥和。
宋吟蓋著蓋頭,能看到北堂赫亦穿著紅色的長衫和黑色的靴子。
“手怎么這樣涼?”
北堂赫亦在她耳邊說著話。
她并不覺得自己的手涼,只是放在北堂赫亦的手里,卻感覺到暖暖的,很舒服。
“我也不知……”
宋吟因為跑神,踩空了臺階,最后那個字還沒有說完,便似要跪在地上。
眼看著要摔倒,北堂赫亦一把把她攬在懷里。
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實實在在抱在了一起。
郎情妾意,好不登對。
“小心。”
這句話是隔著蓋頭說的,但是就在耳側,宋吟不禁臉紅心熱。
抬腳上轎子,北堂赫亦把她安置好,手卻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等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從轎子里出來。我自會顧你周全。”
這句話說完,北堂赫亦便松了手,退了出來,隨手把簾子放下。
剛剛那句話,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吹過。
宋吟還沒太明白其中的意思,那陣風便吹走了,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難道一會兒要發生什么事?
宋吟長舒一口氣,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
轎子被輕輕抬了起來,那些看熱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依舊跟著。
小孩們發出很好聽的聲音,嬉笑打鬧,好不歡樂。
但是歡樂是他們的,宋吟只有悲傷和對今后生活的恐懼。
突然之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