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十幾步,他心里漸有一個計劃成形。
那人可以造成許多有明確目的性的“隨機”事件,這是不可思議的本領。但這意味著他需要較為復雜的環境——剛才橋頭的連環車禍該是這家伙搞出來的,正是為了制造他需要的條件。
自己有兩種方法可以立即制住那人。第一種是蠻橫地沖過去——無視途中可能遇到的任何人或事。無人機已經墜落,第四架也因為操作員的死亡而失控,這橋上沒什么東西能嚴重地威脅他的生命。
或者立即停下,扯一枚扣子,丟出去打斷他的腿。
可這兩個辦法都將造成大量傷亡——必然會有許多人為那個家伙阻擋他。他暫不打算跑到荒原上去過沒熱水洗澡的日子,因而無法施行。
但可以將他逼入絕境。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在不斷拉近的。李清焰的反應速度與肢體協調程度遠非常人可比,而那一位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強大的肉體力量,僅僅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本領。
這叫他想起一個人。
于是他立即大喝“鄧弗里!”
那人沒停。李清焰避開另兩個從他面前絆手絆腳跑過去的人,又喝“dufries!”
銀發人的身形一晃,鉆到一輛傾覆的貨車之后了。
李清焰立即從原地躥起,往他藏身處躍出,但看到他快步跑到橋邊縱身跳了下去。他也沒遲疑。手在那輛貨車上一借力,緊隨而下。
兩次呼吸的時間,兩人落水。
江面并不是漆黑一片,已經有幾艘江上巡邏艇向這邊駛來,或許將兩人當成不慎落水的普通公民,探照燈也開始向這邊掃。
鄧弗里與李清焰幾乎同時下潛,如魚兒一般在水中避開那巡邏艇的燈光。在水里鄧弗里的速度與動作都變慢,且環境并不如橋面上復雜。江上巡邏艇也載有武器,可鄧弗里來不及使用他的“神通”了——
李清焰像一枚魚雷一般高速接近,一把抓住他的肩頭、毫不遲疑地用力。鄧弗里口中冒出一連串的氣泡——肩胛骨被捏了個粉碎。他轉身欲踢,但李清焰同樣捏碎他的腿骨。
劇痛似乎令這個白裔短暫地昏迷,不再掙扎。李清焰抓著他的頭發在水中潛行,只用五秒鐘就沖到江邊。
巡邏艇還在江心找人,但兩人登岸處是一片樹林。李清焰一直將他拖到樹林里才松開手,又狠踢一腳。
劇痛的刺激叫白裔轉醒過來,睜開眼——意識到李清焰的手掌貼在自己的額頭。
“只要有任何意外,我就摁碎你的腦袋。”李清焰寒聲說,“有任何我不能理解的事情發生,也摁碎你的腦袋。”
寒冷與痛楚叫鄧弗里嘴唇發顫。他盯著李清焰看了一秒鐘,一咬牙、閉上眼“來吧!你們這些人什么事做不出來!?”
李清焰皺眉“我們這些人?”
“對。你們這些人!”鄧弗里說,“促進會的人!”
李清焰想了想,笑起來“哦,我明白了。現在你落到我手里,想要轉換立場做正派人士了?這法子太低級——還不如用楊桃威脅我。”
鄧弗里睜開眼睛看他“用她來威脅你?你們不是一直想殺她么?!”
李清焰又想了一會兒“現在我對你的話有點兒興趣了。說說看。也許能為你自己拖上十幾秒鐘。”
“你以為我要殺死楊桃?”鄧弗里喘息著,“正相反,我是要保護她——不被你們促進會的人殺死。我的目標始終都是你——你被促進會策反,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比如前天的兩次襲擊也是為了保護她?”
“殺死你就是保護她,我下手有分寸,楊桃絕不會有事。不然你以為昨天我為什么要去見你要把她帶走?她在進修班才是最安全的——促進會的手伸不到那里去!”
李清焰在黑暗中靜思一會兒,開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