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楊桃看起來就真的只像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因為被欺負眼中泛起淚花兒來。
鄧弗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嘆氣“我相信你。真可惜。其實我的確在做無靈者和祖魂轉化方面的研究,這幾天越來越覺得你是個不錯的研究對象。伊利亞也是無靈者,但那個孩子心思比你深,大概不會全力配合我。只有你這樣意志堅定、又沒什么可失去的人,對我來說才算是良才美玉?!?
“好了,走吧?!编嚫ダ镎f,“我們去見見促進會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帶來最新消息。如果是關于你的,也許你還用不著死呢?!?
他說了這話,抬手敲門。
二號樓的正門是玻璃門。兩人站在門前說話時,原本看里面是空蕩蕩的?,F在鄧弗里敲了門,像是驚醒里面的東西——一下子亮起來。
之前該是用什么禁制隔絕了樓內的情景,眼下禁制被解開,門也自己打開了。
楊桃看到樓內大廳里面的模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連心中的委屈與恥辱都暫時忘記了。
因為看起來……不像人間,而更像是恐怖片里的情景。
地上有幾具尸體,正在被肢解。穿著警衛(wèi)的衣服,旁邊還有些折斷的槍支。斷口極其平滑,像是被利刃斬開的。肢解他們的人……穿著舊王朝的衣服。不,也不是舊王朝的,而是類似的交領寬袍,楊桃在電視節(jié)目里面見過。
其實這種款式的衣服如今不算難得一見——六宗五派的老派修行人就穿類似的道袍,一些年輕人也偶爾會穿。可楊桃看得出那些人不屬于這兩者,他們的衣服不是道袍,而更類似于那些說要“復興漢服”的年輕人所穿的樣式。然而那些年輕人在穿著這種衣服走來走去的時候,總有些生疏感。這些人卻似乎習以為常,挽了袖子掖了衣擺,是在辛勤勞作的模樣。
而且他們的頭發(fā)也不同,是長發(fā)梳髻的。仿佛正是從古裝劇里面走出來。
他們約有十一二個人,用利刃將六具尸體切成塊,然后收進蛇皮口袋里。大廳光滑的地面血淋淋的一片,血腥氣與另一種味道沖得楊桃差點吐出來。還有將近二十個守衛(wèi)被繳了械,抱頭蹲在大廳的另一邊,由三四個人看守著。看守者手持冷兵器,有兩種樣式很古怪,楊桃認不出。
將這一切照亮的是四個被包裹在火焰中的人——他們像枯樹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大廳四角,身上被燒得劈啪作響。這時候楊桃意識到與血腥氣混在一起的那種味道是哪里來的了……是肉的“焦香”氣。
大廳的正中間,有一個中年男人什么都不做,只背了手冷冷地四下看。他有五縷烏黑的長髯,穿一身綢緞的黑袍,上面用金絲繡著北斗七星的圖案。頭上則戴了一頂蓮花金冠,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這個人看起來陰冷又華麗……可楊桃只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怖。
她因這恐怖渾身發(fā)冷,覺得自己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鄧弗里似乎也嚇了一跳,隔上兩秒鐘才說“……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話,那黑袍人冷冷地瞥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倒是從門邊快步走來另一個穿著正常的、這個時代的衣服的人。四五十歲,很矮小。他走到鄧弗里身邊,壓低了聲音“鄧先生,進來再說?!?
又看楊桃“這就是那個女孩兒?”
“是?!痹S是猜到楊桃不敢再走了,鄧弗里用力一拉她的胳膊、將她拉進門。玻璃門立即合上。
“這是搞什么?”鄧弗里壓低聲音再一次問,“都是哪兒來的?”
“噓。”那人豎起一根手指,“咱們說話得小心點兒。這位是理事長從非洲那邊請來的……是個大妖,得有一千來歲了。之前大清洗的時候逃去那兒,在那兒建了自己的道門,可不得了?!?
鄧弗里皺眉“我是說——”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