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記起當時的事,能不能記起我來?你還記不記得,當天晚上有個男人對你施了法……叫你把當時的都忘了?那個男人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孩子——”
袁曉鹿狐疑地看著他“李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李清焰不知道她的這種反應是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還是真的“不明白”,但裴守沖就在門外,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于是他伸出手去,發動自鄧弗里那里得來的能力——開始試圖干涉袁曉鹿的“觸手”,或說“命運”。
他體悟、感受,飛快地找到某一個“點”,他不能從錯綜復雜的聯系當中清楚地知曉這個點將以何種方式影響他所看到的那一條弦,又將產生怎樣的影響好達到他所要的結果,但他有一種“順理成章”的預感——知道同鄧弗里一樣,一旦他影響了這個點,就將會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產生。他用不著操心這種反應如何運作,只知道像插入汽車鑰匙而車輛發動一樣,他碰了那個點,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會被實現。
他想要袁曉鹿記起那夜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或者至少,為自己一些有用的信息。
位于兩人之間那條“斷斷續續”的觸手上的點一旦被觸碰,這條觸手就隨即發生奇異的變化——它此前在李清焰的視界中微微舞動,偶爾抽搐一下子。但現在它忽然變得僵硬起來,好像石化了。它此前還是牽牽連連、斷斷續續的模樣,但現在變成了實體——僵硬的、若死尸一般的實體。
李清焰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可因他的觸碰所造成的的變化似乎已經無法挽回。“觸手”所發生的的變化反饋到袁曉鹿的身上,這個中年婦女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硬,表情凝固在臉上。
下一刻,她開始“崩解”——這是指在一瞬間之前還有血有肉的這個人,忽然開始像破碎的石像一樣從身體上掉下大大小小的碎塊。但從身體缺口處看到的還仍是血、肉、骨骼。甚至在半只小臂斜斜斷開并掉落之后李清焰還能看到她手臂動脈中的血液在流動,可并沒有流出來,而是流向不知某處去了。
在這一瞬間李清焰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身體雖然正在飛快地化為碎片,但似乎在另外一個層面,它們仍是一個“整體”——看起來斷開的動脈中的血液“跨越”了空間,仍舊循著原本的路線繼續流淌下去了。
如果如此……她是不是還算仍舊活著的?
但實際上這種異像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當這個念頭劃過腦海之后,袁曉鹿的“碎片”忽然消失,再沒留下任何痕跡。從李清焰試圖影響她的“運”好叫她記起那晚的事情到眼下,一共只用的兩秒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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