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志遠沒有直接往高速方向開去,先是去了附近的喪葬用品店,選了一塊墓碑。
店家問他碑上寫什么字。
顧志遠沉吟片刻,在紙上寫下“愛人高翠玲之墓”七個字。
店家拿著他寫的七個字,拓在碑上。
再請了兩個小工,開著電動三輪,將墓碑駝到豐慶河邊的墳場,立在穗子墓前。
穗子,本名叫高翠玲,打小跟顧志遠青梅竹馬,給自己起了個“穗子”的名字,給顧志遠起了個“谷子”的名字。
顧志遠孤獨地站在穗子的墓前,想著麥子跟自己說的話,無比哀切地說道,“穗子,谷子哥哥對不起你,下輩子哥哥絕對不放開你!”
秋風吹過河邊的蘆葦,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是對顧志遠的回應。
枯站良久,顧志遠深鞠一躬,轉身離開墳場。
走到大路上,顧志遠又是默默回望。
據老人說,只要立了墓碑,有生者的牽掛,故去的人就不是無主孤魂。
他給穗子的電話號碼發去一條短信我回老家,給穗子立了墓碑。
很快,一條短信回過來算你有良心。
了了這樁心事,顧志遠驅車來到三叔家,看看爺爺奶奶,陪他們說說話。
聽他說一會就走,奶奶自是不舍,爺爺倒是豪邁,說顧家子孫是干大事的,不要太戀家。
告別了爺爺奶奶,三叔將顧志遠送到車上。
臨別前,三叔囑咐了幾句,好男兒當以事業為重,只要事業有成,其他方方面面的東西便會水到渠成。
三叔的話似有所指,顧志遠聽了深有感觸,使勁握了握三叔的手,點點頭。
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重見。
顧志遠坐進車子,跟三叔揮揮手,輕點油門,車子徐徐加速,緩緩駛離了十八團。
下午五時,顧志遠抵達蘇市。
回到楊家,楊媽媽正在廚房忙碌著,楊影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哎呦,回來了”,見到顧志遠進來,楊影笑道,“我還怕你在老家住一晚呢!”
“豈敢豈敢”,顧志遠眨眼嬉笑道,“昨晚的功課還沒做呢,今晚無論如何也得趕回來補課?。 ?
“你要死啊”,楊影使了個眼色,“我媽就在廚房里,你說話注意點!”
顧志遠看著她的窘態,嘿嘿直笑。
等楊爸爸下班到家,四個人開始坐下來吃飯。
楊媽媽問顧志遠新房住的習不習慣,顧志遠嗯嗯兩聲,說自己不認床,倒頭就睡的。
楊影叫喚起來,“我沒睡好,你這個家伙夜里打呼,吵死了!”
顧志遠啊了一聲,“打呼?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楊媽媽笑道,“小影,過段時間你就習慣了,當年我跟你爸剛結婚的時候也這樣,經常失眠,后來習慣了你爸的呼聲,他不睡在我身邊打呼,我還睡不著呢!”
顧志遠和楊爸爸同時笑了。
楊影嘟起嘴,哼了一聲,撒嬌道,“爸、媽,你們現在只知道幫著他說話,都不管我了!”
楊爸爸咳嗽了一聲,開始說正事,他告訴顧志遠,昨晚江行長和胡顯明交談甚歡,合作的事有譜,讓顧志遠以后多到胡顯明家里走動走動。
顧志遠嘴上爽快答應了,心里想到四嬸把布鞋丟進垃圾桶的那副嘴臉,就膈應得慌,不到萬不得已,他決計不會去看四嬸臉色的。
吃了飯,收拾了碗筷,楊影爸媽叫他倆早點休息,先回了房間。
楊影做了個鬼臉,“你看我爸媽多識相!”
顧志遠順口接話,“那我們別磨嘰了啊,趕緊回房間補課”。
楊影作勢要掐他,罵道,“你又沒正形了!”
楊宅三個房間都有獨立盥洗間,所以不存在排隊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