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怎么就沒發覺呢?這不合常理啊!”
有人就此提出異議,畢竟朝夕相處的女兒被人掉了包,再怎么黑皮也該看出些不對勁兒來。可是分明黑皮大長老由始至終就沒有一句異議或是疑惑。
江阿丑輕嘆了口氣,沒有說出口的是他覺得其實黑皮大長老是早就猜到了些什么的,不過是因為怕生出事端,或是怕捅出來被寨子上的人知道了不能服眾吧就索性也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至于他親生的閨女去了哪兒?現在怎么樣,是生是死這些黑皮大長老又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自然是沒了就沒了唄!
這讓一個出自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人聽見自然是覺得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但是在場的幾個人正好都是些不正常咳咳,身世坎坷之人他們一聽自然就能明白這里頭的心酸。
有時候,血濃于水的親情其實是不堪一擊的!
江阿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眾人也都漸至沉默。就連現在父寵兄愛還有婆婆疼的蕭謠心里,其實也是有道難以逾越的坎的
說者本就憤懣,偷聽的人也被感染了。
貼著墻壁的阿來漸漸佝僂了身子,他的面色有些發白。光透過窗欞又將他的身影折射到了屋里頭,讓人很清晰地就看到了阿來那緊張又夸張的身姿
周游和江阿丑對視一眼后,江阿丑比個逮住他的口型,周游卻搖了搖頭。
此時此刻,阿來早就忘了他這是躲在客人房門口偷聽。也忘了他來這兒的初衷,滿腦子都是黑皮大長老又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自然是沒了就沒了唄!
沒了就沒了!
真是說得輕松!
呵呵!
這樣的人與禽獸何異?
阿來攥緊了拳頭,手指被拉扯得有些發白。他咬著牙覺得那黑皮死得有些早了!阿來發著狠,咒罵著黑皮,由于用力過狠即便是粗糙待著繭子的手也被他生生給攥出了一道道的紅印子。
他恨啊!
從前雖然也知道夢兒在黑皮的手里很受了一番磋磨,可這也僅僅是干巴巴一句話幾個字,卻哪里能及得耳朵里聽進去這么多來得震撼、來得生氣、來得這么讓人想殺人?
當聽說夢兒的親娘是被黑皮害死的且死得可怖,阿來更是替夢兒傷心。他知道夢兒對她阿娘有多喜歡多依賴,若是夢兒知道還不定得怎么傷心難過。
阿來就這么想著這想著那兒,想得心頭劇痛想得很想去南疆掘墳鞭尸!
一時間八尺高的漢子就這么直愣愣地站著,一會兒滿臉猙獰仿佛即刻就要去打殺個人,一會兒卻又柔情憐意得仿佛要將稅即刻捧在說心里頭愛憐一番,在一會兒卻是一臉的擔憂滿心的憂愁了
這人是怎么了?
周游和蕭謠扶著窗欞看著窗戶下的人,蕭謠更是嘀咕“這人怕是要瘋吧!”
“阿來哥?”
手里端著百花蜜的夢兒正好走過來,她看著面前這個面色變來換去一臉痛苦的阿來,臉上寫滿了疑惑。
在夢兒心目中,她的阿來哥哥從來都是硬朗朗的漢子,她何曾見過這樣的阿來?
“啊?”
還在想著要怎么幫夢兒隱瞞或是怎么說出來才能不讓她難過,沒想到抬頭就見到了正主兒這讓阿來怎么不慌亂?
“你怎么了?”夢娘瞥了眼里間,這一瞥讓阿來立刻如同被火燒了一般拉著夢兒就往外頭走。
“阿來哥,阿來哥你怎么了?”
夢兒越發覺得不對勁了,因為跑得急,蒼白的臉上也染上了一抹紅暈。
“沒事兒,人家正在說著私密話,你這么貿然進去不太好。”
阿來被夢兒這一連串的問話弄得沒奈何,只好胡亂地揀了些籍口堵一堵。
“阿來哥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的人不配同他們一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