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推車是常遠借來的,他中午回來的時候,便把這個推了進來,只是開始的時候是被一塊布遮住的,誰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再加上有常遠的囑咐,誰也沒有問那個東西是什么。
被布蓋著的推車,孤零零的在后面的角落里,像是受了冷落的孩子?,F在的季節已經是五月份了,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上,曬得人暖暖的,好不舒服。身子熱的學生已經開始試著穿半截袖了,只是這個季節的風絲毫沒有減弱的意圖,依舊是不停的在那里吹動著,那些有些超前的同學也在風中開始抱起肩膀,呈瑟瑟發抖狀。這時候那些依舊沒有脫掉外套的多半會在自己相熟的人面前放肆的嘲笑一番,然后舞動著自己的外套,像是一個未卜先知的軍師一樣,在炫耀自己多有先見之明。
五月的風鼓動著緊實的窗簾,同時也鼓動了后面那個東西上面的布。
王淳憑借自己的地理優勢,同時也本著自己的好奇心的驅使,彎腰看了一眼那塊布底下的東西。
“是個推車?!蓖醮厩那牡貙ε赃叺凝R峰說道。
“那個干什么用的?”這句話是張小北。
張小北自從上次從省城回來,便坐到了王淳和齊峰中間了,本來那個地方是王淳的,只是張小北不挪地方,硬是把這個座位從王淳的手里搶了回來。可憐的王淳只能在張小北下達驅逐令之前,收拾收拾書包,灰溜溜的回到了之前的座位。
一切似乎什么都沒有變,變得只是張小北成了齊峰的同桌,而卓琪琪則坐到了張小北原來的位置,就這樣,她成了張小北,而張小北成了卓琪琪。
“當然是推東西用的了。”王淳說完之后,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廢話,然后補充道,“應該是常遠說要給老楊的驚喜?!?
常遠沒有告訴同學們自己要給楊斌準備什么驚喜,只是神秘兮兮地在下一節課抱回來一個大大的盒子。
神秘的盒子,放在了什么推車上,正常人自然也會想到常遠要給楊斌帶的驚喜是什么了。
應該是個吃的東西,然后又有人湊了過去看了看,那盒子并沒有包的嚴實,從縫隙中就能看到里面的東西,白白的,一層黏糊糊的東西。
應該是個蛋糕。
這是王淳回來之后下的一個結論,后來的事情也證明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把蛋糕拿回來的常遠,便開始在班級里布置起來一切,后面的趙秦被他派去推車子。細高的趙秦在推車旁一站,仿佛像是給推車旁焊了一根鐵棍。
“這要是支一把傘,不對,都不用整個傘,只要傘面就行,整個就是外面賣切糕的老大爺的車子呀?!蓖醮驹邶R峰耳邊碎碎念了一番。
拉窗簾,關燈,然后在開燈,趙秦推著車上,大家一起給楊斌唱生日快樂歌,這就是常遠的安排。當然一切似乎也都是按照他的想法發展的。
楊斌被感動的一塌糊涂,這也是這么多年同學們第一次看到他哭的樣子。
楊斌摸了摸眼淚,,然后走到講臺前,深深的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之后便說了一句非常符合他的一句話。
“把上節課發的卷子拿出來,咱們今天講卷子。”
再然后,一切都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
楊斌在前面拿著卷了好幾層的本子,用力在空中揮動著,似乎是揮鞭北上的魏武,指點蒼穹。
第二天是周末,周末就應該放假。隋英男去找了張寧,王淳去找了陸雪琪,陸雪琪又帶著王淳去找了張寧,張寧說幾個人沒意思,就又把齊峰喊了出來,齊峰出來了自然少不了張小北,張小北卻又從家里帶了卓琪琪過來。
很亂,但這樣卻很是生活。
生活嘛,就像是一個圈,將他們圈在了一起。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時候楊斌也已經從家里收拾好了行李,踏上南去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