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時候,第一鍋琥珀核桃出爐了。
金燦燦油汪汪,等涼透,往嘴里一塞一咬,酥脆下又香甜。
但不是盛棠做的。
江執成了掌勺的,盛棠悲催淪為砸核桃的那位。
在廚房里,坐在沒靠背的椅子上,系著圍裙,頭戴廚師帽,手持小錘子,悶頭砸核桃。
一下一個,有時候一下還沒砸開,得重復多砸兩下。
然后……核桃肉就被砸個稀爛。
江執也沒管她怎么敲核桃,他做琥珀核桃不過油,將核桃拿烤箱里烤,很快,整個廚房都是香噴噴的核桃香,又裹著蜂蜜的甜香。香氣又從廚房鉆出來,充塞著整個旅館。
不少住客下樓湊熱鬧,看看是做了什么這么香,有人推門進來也直說,太香了。
老板將廚房借給了江執,他在另一頭幫忙砸核桃。
老板娘幫忙理核桃仁,手上的動作很麻利,嘴也不閑著——
“賣你們核桃的姓王,不是個胡咧咧的人,他家住干飯盆附近,每次趕大集的時候他都來,賣的東西不一樣,榛子、核桃、蘑菇什么都有,就是在干飯盆那收到什么賣什么。你們能買到他的核桃也是挺幸運的,指定是干飯盆里的不假,而且整個集市就他獨一份兒。但是吧……”
她看了看旁邊的一堆核桃,笑說,“你們也不用買這么多。”
江執將新烤好的核桃仁拿出來,又送了一板進去,說,“慢慢吃,你們留點,考古隊的人再分點,有住店的客人要的話再給點,也不剩什么了?!?
老板娘嘖嘖了兩聲,“小伙子你人可真講究?!?
又對盛棠說,“小姑娘你命可真好,師父有本事,長得帥,還會下廚,關鍵是對你的事還上心,以后啊,你就享福吧?!?
盛棠當然愛聽這話,只要是夸江執的話。
只是她覺得,江執應該讓她露一小手,要不然她在外人眼里可真就成了只花瓶了。
雖然,她并沒覺得花瓶這個詞兒有什么不好,至少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長得漂亮。
江執邊給核桃仁裹蜂蜜,邊問老板娘,“那位姓王的師傅有沒有賣過其他的東西,比較新奇罕見的?”
老板娘想了半天,“好像……沒什么新奇的東西吧?!?
“咋沒有呢?”一直悶頭干活的老板出聲了,他手里的錘子大,一錘子能壓倆到仨核桃,所以旁邊裝核桃仁的小鋁盆總是滿得最快。
他頭也沒抬,接著說,“我記得有一年他還賣過像是太歲的玩意兒呢?!?
老板娘恍然記起,連連點頭,“對對對?!?
江執手上動作一停,盛棠一錘子砸歪了,驚訝,“像是太歲?那到底是不是太歲?”
“誰知道呢?”老板將小鋁盆里的核桃仁都倒在了老板娘面前的大篩子里,說,“就算是太歲咱也不認得啊,不過老王一口咬定就是太歲,說太歲啥形狀的都有?!?
江執問老板,“您親眼見著了?”
“可不見著咋滴,哎呀媽,那玩意兒老惡心人了?!崩习逅伤墒种?,沒急著回去繼續敲核桃,跟他們開了話匣子。
“一刀切下去還動彈,最奇怪的是……”
老板頓了頓,還故意賣了個關子。
盛棠這邊聽著正起勁呢,見他頓住,剛想開口問,就見老板娘抬手照著老板后背一巴掌——
“死人!還知道故弄玄虛了,你趕緊說!”
這巴掌不輕,疼得老板直咧嘴,嘟囔了句,“這輩子就沒見你溫柔是啥樣?!?
生怕再挨一巴掌,趕忙接上話茬,“當時我瞅得真亮的啊,老王一刀下去,那東西一半像是動物,一半又像是植物?!?
盛棠一聽愣住。
老板娘嚷嚷,“你就吹吧,啥玩意兒能一半動物一半植物?冬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