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青明眸微動,眼底有深光漏出,面色斗轉復雜。
未黎先生知道因何復雜。
公孫傅不知,卻能猜出一二。
“看殿下的眼神,想來這青樓背后的主人勢力十分龐大,應該是皇太女名下產業吧?”
畢竟能威脅到厲青青的除了三皇女厲青蘭就是皇太女。
而厲青蘭不至于在自家客棧對面再開一家大青樓,如此一來,客棧的生意就會流失,所以唯一的可能,客棧和青樓是兩個人名下。
厲青青聞言一笑,回過頭來深看公孫傅,“先生猜得沒錯。我三皇姐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家生意最好的客棧記在管家名下,也是因為顧忌大皇姐,不敢與她正面沖突?!?
青樓,客棧,看似兩個不同行業,其實青樓兼并了酒,色。所以青樓生意壯大一定會影響客棧生意,但厲青蘭敢怒不敢言,或者說放任客棧平庸地開著就是因為對面的皇太女。
“所以未黎先生說的,本王不得不思考再三?!?
厲青青也深看了未黎一眼。
公孫傅隨著她的眼神也看了未黎一眼,未黎心中不明,但總覺得殿下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公孫傅微微抿嘴,心中已經猜出厲青青可能想到的主意。
厲青青這邊呲了呲牙,轉頭趴在窗戶口,繼續俯瞰大街小巷,以及對面的——青樓。
青樓開得很大,但白天都是大門緊閉,只到深夜才開張。
一開張,伶人,小倌便會出來迎客,樓內可聞各種靡靡之音。
厲青青其實對這里頭充滿了好奇,每次路過,都想進去一探究竟,奈何她這等有身份之人出入青樓不僅有份,還會被言官彈劾,也就沒進去過。
今晚——她原本想進去的,但忽然又不想進去了,轉頭看向了未黎先生和公孫傅,似乎他們進去,更有意思。
厲青青望著他們邪笑。
公孫傅早就猜到了,但心里也希望自己猜錯了,如今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公孫傅略有點哭笑不得。
未黎先生嘴角抽搐,他推薦的人才可是個男人。若是女人去便可為其贖身帶出來,一切看起來很正常。
可是男人為男人贖身,外人看來要如何想?
未黎先生心中有苦說不出,“殿下,不如讓靈珊去吧。”她是女子,好辦事。
結果,厲青青還沒開口,任飛先一步擋在前頭,“靈珊要是去了這種地方,日后還怎么說婆家!”
大祁男女皆可入青樓,但不論男女,一旦跟這地方沾了關系,要想嫁人成親就難了。
厲青青揚嘴笑,“聽見了吧,先生,這事非你不可了!何況,你我打賭,本就是你輸,本王沒理由以身犯險?!?
未黎先生嘴角更抽搐了,為什么他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深夜亥時,對面青樓果然開張,各種鶯鶯燕燕的聲音從對面飄過來。
厲青青趴在客棧東廂房的窗口往對面看,未免怕人發現有人盯著,這邊客棧未點燭。
張嬤嬤和任靈珊也好奇得不得了,瞪著大眼睛趴在窗戶口也想看一眼。
任飛則是獨坐一隅,默嘆未黎先生好自為之。
這邊,未黎先生和公孫傅走了過去,當然未免二人被里頭的人生吞活剝了,厲青青特意將沈護衛撥給他們
沈護衛與二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從厲青青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僵直的背影仿佛在說,我跟他們不熟。
厲青青和任靈珊偷笑不止。
這邊,兩位先生已經進了青樓。
一進去,漂亮的伶人就圍上來撩撥。
未黎先生皺緊眉,不客氣的拍開了伶人搭上來的纖纖玉手。
公孫傅倒是不介意,但看似與伶人們繚繞一起,卻始終保持著距離感。那上來撩撥的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