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我在陸府門口如期等到佳馨和高子兮。
“小雨軒!——”
遠遠望去,一抹橘色身影跨馬直奔而來,我興奮蹦噠著招手。
白馬前蹄揚起,一個身材高挑且束發(fā)馬尾的女子從馬上躍下,馬鞭還未收好便沖上來抱住我轉(zhuǎn)了個圈,佳馨的力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
“你轉(zhuǎn)得我頭都暈了。”
更暈的是,她觸碰我時感知到的灰色記憶一幕幕浮現(xiàn)腦海。
緊跟著,一位腰系葫蘆,著綠竹青衫的高個男子從另一匹黑馬上下來。他疾步走到我跟前,一張好看的娃娃臉稚氣未脫,濃眉大眼模樣俊秀。
看見高子兮,我剛想說一句“你又長高了”,他搶先開口“雨軒,你胖了一圈。”
我的臉從喜悅變成強顏歡笑,他這耿直毒舌的毛病依舊未改。
佳馨倒是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安慰式地拍拍我的背“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誰知,子兮接著道“倒是白了不少,不像佳馨姐,去了趟西域,黑成這樣,和你在一起對比更強烈。”
這次換我笑,佳馨黑臉。我將同樣的話還給她“習慣就好,做長輩要有氣度。”
聽到我的消息,無塵才慢悠悠出來,簡單寒暄了幾句,領著他們進了陸府。
陸少元身體欠佳,只得委托陸安招待。
佳馨和子兮還要趕著處理小周村的案子,只在陸府停留一天。因而匆匆放了行囊,便準備去柳絮兒的小院做法事。
子兮是正兒八經(jīng)的道士弟子,后來家中原因,下山還俗,留在了無心閣。
他在小院中擺了法陣驅(qū)邪,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nèi),只得在院外候著。
趁無塵不在,佳馨拉過我嘀咕“怎么樣?無塵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能不欺負我嗎?他整日以捉弄我為樂。”我一副悲壯。
“你這腦子,”她一指戳中我太陽穴往外一推,“人善被人欺,你就該強硬一點,像我這樣,他敢嗎?”
我“哎呦”一聲被戳得疼,揉著太陽穴為自己辯解“我已經(jīng)很強硬了,可是你知道的,我打不過他。”
我常常因為氣不過而向他發(fā)起決斗,挑戰(zhàn)書都堆成山了,可結(jié)果呢?他一招就能讓我躺好幾天的。
“別說我,你自己還不是整日被子兮氣。”
想起第一次出任務回來,她拉著我抱怨了一晚上,說高子兮如何如何極品,一張毒舌可以直接把人說死。而且每次他口無遮攔都是無心,性子耿直讓人想發(fā)火又發(fā)不出。
“唉……別提了,提著我就來氣。”她扶額,“這次我們?nèi)ノ饔颍Y(jié)了一幫馬匪做兄弟,非要入鄉(xiāng)隨俗,著他們的服裝。這倒罷了,他非得讓我也穿,西域的衣服……布料實在少,穿著倒很涼快,我只想早早完成任務便依了他。結(jié)果……”
說到這,她唇齒間冒出一股殺氣。我想起西域的著裝,女子都會坦胸露肚。
“結(jié)果什么?”
“他用異樣的眼光看了我一天,終于在晚上時忍不住找我,說是談心。我原本以為這小子終于有點良心了,誰知一開口就說‘佳馨姐,我們相處這么久也算是彼此信任的人,有些事可以同我講,我不會歧視你。’”
“這話什么意思?”
“我當時也這么問,他卻上前拍我的肩跟我稱兄道弟,說’以后咱倆就是哥們了,平時穿女裝的癖好可以改改,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男人,以后出行就不用這么麻煩,一同洗澡一同睡覺。‘”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低頭瞅向佳馨一馬平川的胸部,穿著那樣的衣服和男人露膀子差不多。
我沒忍住,不厚道地“噗嗤”一聲笑出來。
“小花,在笑什么?”不遠處的陸安走過來,之前就一直盯著我們,找機會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