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的飯食出奇的好吃,特別是一煲野味,光湯我就喝了三大碗。
然而在我吃飽喝足后,無塵悄悄在我耳邊嘀咕一句“昨晚的大蛇我用來煲湯了,怎么樣?是不是很美味?”
我撐在墻角,吐了半晌,直到將胃掏空才上路。因為我只要一想到那條蛇長在我肚子里,我心里就直發毛。
原本是想同無塵坦白,完成陸空言這個心愿,可是話到嘴邊實在說不出口。
好在無塵說帶我回陸府,找佳馨和子兮商議此事。我順勢找了個借口帶陸空言一同去。
路上,無塵和我說起陸府的事。
“昨日,我收到閆佳馨的飛書,說是陸府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我和陸空言都齊刷刷地望著他。
“陸少元身體日益欠佳,恐怕活不過這個月了。”他一聲長嘆,“更重要的是,閆佳馨在他的湯藥中發現貓膩,藥中含有慢性毒物,是加速他病情惡化的主要因素。”
“什么?誰下的毒?”我愕然,偷偷望了眼陸空言,雖然戴著面紗,但從眸子里看出驚慌。
“正在查,只是陸少元命不久矣,此事權交給陸安處理。”
“陸安?”我不屑地輕哼一聲,“說不定就是他下的毒。”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要妄下結論。”
話雖如此,可縱觀局,陸少元的死對誰最有利?一目了然。陸安裝君子,無非就是讓人覺得他對陸家家業毫無非分之想。
“于姑娘,”陸空言湊我身邊問,“離柳州還有多遠?”
“不遠了,你放心,我會帶你去的。”
她的心情我自然能理解,心心念念的陸少元命在旦夕。又一日的奔波,我們終于到了柳州,直奔向陸府。
府院外,無塵勸我“你將梨花姑娘擅自帶來陸府,恐怕他們不會答應。”
“可是她很可憐啊,我同陸安說說,他會同意的。”
關于這一點我也沒有把握,雖然讓陸空言戴著面紗,但熟悉不過的人很容易認出,一個人的眼睛足以體現氣韻神態。可是陸空言一直在求我,說是不會待多久,只想再見一面陸少元,我只好硬著頭皮帶她來了。
“小花!”隔得老遠,陸安便小跑著趕來迎接我們。
陸空言卻是嚇得一哆嗦,往我挪了兩步,藏在身后。
“這位姑娘是……”他還是注意到了她,只是眼光更多的是欣喜。
“哦,她叫小梨花,和父母走散了,是我撿到的,她暫時尋不到住處,所以我想到你啊,”我清清嗓子,開始奉承,“陸公子是我見過最善良友愛的人,所謂君子之道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不可以求你讓她再這里暫住兩天,兩天就好。”
陸空言程低著頭,怯生生地探出一個腦袋。
“當然可以,既是小花的朋友,便是陸某的朋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陸空言身上,吩咐身邊的管事,“劉管家,你為小梨花姑娘安置一間客房。”
可陸空言未挪一步,依舊躲在我身后,她這是在怕什么?
“哦,小梨花沒見過這樣大的宅院,有點生澀,”我幫著打圓場,“劉管家,你幫我帶路吧,我陪著她一塊去。”
劉管事試探性地望了眼陸安,陸安點了下頭,應允的意思,他這才拱手道“好,二位姑娘隨我來吧。”
看來,陸安已將陸府掌控得差不多了,府中上下均聽從他的調遣。
陸空言的客房離我的很近,直到管家走后,我忍不住問“你在怕什么?”
她正愣忡,眼神閃過一絲不安,道“沒……沒什么,只是再次回到這里,害怕被認出來。”
說到害怕,我才是最心虛的那個。好歹我是為陸少元捉她的,現在倒好,幫她潛入陸府,萬一她騙我,再次引發血案我可成幫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