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槐樹,它依舊孤零零地立在那。想起那日見到的鬼魅,我還是很后怕,好在現在申時,陽盛陰衰,只是依舊混沌,令人不快。
我圍著槐樹轉悠了半天,始終沒找著鈴鐺模樣的東西。
“奇怪……”我扶著腦袋,“明明感應那個奇怪的東西就在這樹上,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一旁良久不言的無塵忽然走上前,敲了敲樹干,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樹是空心的?!?
“當然是空心的,都枯死了?!?
無塵后退一步,盯著樹干某一處,取出腰間的扇子……這氣勢、這架勢,我以為他要發大招,趕緊配合地退至他身后。
結果,他拿扇子一指,吩咐我“小魚兒,從這個位置,砍下去?!?
然后,他跨開一步,移至一旁,悠哉地扇著風,等待我的表演。
我盯著手中捏緊的月影刀,渾身上下都在拒絕“你在逗我嗎?彎刀砍樹干?你讓斧頭怎么想?”
“那你就劈幾下,劈出一個洞來?!?
“我可以不砍嗎?”
“你說呢?”
我說?我要是自己能作主還用問你?幽怨地看了一眼刀,我的寶貝寶刀用來劈樹,肯定會卷刃的。
抱著月影刀最后默哀,我開始提氣,揮砍了過去。
這槐樹雖已枯死,但樹皮厚實,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陣亂砍,總算掉了皮,只聽“噌”地一聲刀尖碰到一個金屬物上。
槐樹干里嵌著某個金屬器,只露出一角,上面還刻著奇怪的圖案。
“什么東西?”
我剛要伸手去碰,卻被無塵及時抓住手腕。
“別亂碰?!?
警示完,他自己卻湊上前,扇子重力一揮,破損的樹皮接連掀開,露出金屬體貌。
明明自己輕而易舉就可以掀開,非要我砍,可憐我的寶貝刀。
那個金屬物件正是一個碩大的鈴鐺,完完整整地嵌在空心的樹干里。
鈴鐺上密密麻刻著赤紅色的文字與奇特的紋樣。
不知為何,這些文字與圖案看起來十分眼熟,奇怪的是我一個也不認識。
“原來那天我聽到的鈴聲就是這個發出來的?這到底是什么?誰花這么大的力氣把它嵌在這頭?”
無塵眸一沉,眼底翻滾著駭浪,他輕輕撫過篆刻的凹槽,淡淡吐出一句“這是巴苗文字。”
“巴苗?”我遂湊過去仔細查看,“傳說中的巴苗族嗎?”
“你知道‘巴苗’?”
“幼時聽長輩提起過,說他們自蚩尤之戰后便隱居山林,與世隔絕,后來背叛上神遭了報應,舉族覆滅。在我們那,這是不詳的代名詞,更是忌諱。”
說罷,我探著腦袋繼續琢磨,想著這些文字和家鄉的文字骨像形不像,完沒注意無塵臉上復雜陰沉的表情。
以至于他用極認真低沉的口吻問我時,我被嚇了一跳
“關于‘巴苗’,你是怎么看的?”
“我?”我撓撓腦袋,思忖了半天,“我能怎么看啊?人家都滅族了,況且善惡是非均是他人的評判定奪,我不喜歡做這種事。”
好歹我和嘉馨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有些道理我自是明白,他人的恩怨是非不愿摻和。
想起什么,我一臉壞笑地轉問他“無塵,上次你說在湘良見到蠱,是什么樣的蠱?該不會是情蠱吧?蠱娘雖可怕,但我們那的小姑娘很喜歡向他們求情蠱縛姻緣。”
原以為他會反諷一番,然而,無塵居然始無前例的……臉面上泛起淡淡潮紅,心虛地瞥向另一邊,不作答。
他……這是靦腆?害羞?承認了?臉皮厚過城墻的君無塵居然也會有羞澀的時候?
可是,我并沒有調侃成功的喜悅,反而臉上的笑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