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任務(wù),承飏他們雖然完成的很圓滿,但也很艱辛,等再回南京的時候,都已經(jīng)接近十月中旬??粗缆穬膳?,即將被秋意染黃的高大而滄桑的梧桐,坐在副駕駛的承飏,思緒不知不覺又飄向了遠(yuǎn)方。
回到部隊后,宿舍的戰(zhàn)友很自責(zé)地跟承飏坦白,對于那封被遲寄了二十多天的信,承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感激,如果沒有戰(zhàn)友的幫忙,想必那封信現(xiàn)在還剛躺進金陵城的郵政局。只是不知道芳華,在收到那封遲來的信后,有沒有及時給自己回信,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一起都是否還順利。
就在承飏還打算按照自己的步驟,等待一個成熟的契機的時候,芳華的那封來信把承飏的心弦徹底撥亂,雖然芳華在信中如往日般的只是問好,可細(xì)心的承飏還是發(fā)現(xiàn)了,信上那些被淚水打濕過的痕跡讓他如坐針氈,芳華只在信中一筆帶過地說暑假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卻沒有說明是什么事情,但承飏知道,這些沒有說明的事情,應(yīng)該讓芳華傷心的落淚了。承飏猜測不出芳華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傷心卻不愿意與自己說,可是細(xì)想下,也能理解,自己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該以什么身份讓芳華能夠給于信任的傾訴呢?
十一月的風(fēng)帶著深深的寒意,席卷著整個鄉(xiāng)村,轉(zhuǎn)眼小雪將至,又一年的冬天已經(jīng)到來。這一個多月,芳華一直都在學(xué)校忙碌著,盡力避免著回家。
那日給大哥回信后,大哥陸續(xù)又來了幾封信,從最開始還算耐心地跟芳華分析與向紹強處對象的好處,到后來的責(zé)罵,再到如今的要她好自為之,芳華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憤慨和委屈,而是很平靜的拒絕再拒絕,直至大哥沒轍,到如今的徹底放棄,芳華為自己的勝利而心情愉悅著。
這周的星期五,農(nóng)歷十月十四,便是芳華二十歲的生日,芳華期盼著如果生日那天能收到承飏的信,該多好,那將是自己二十歲最好的禮物。不知道是不是芳華誠心的期盼感動了上天或是郵局,星期五的這天,郵遞員不僅準(zhǔn)時抵達(dá),還給芳華送來了一封不同以往的信,這次的信封要比以往的大一些。芳華很欣喜地接過信,看到芳華那喜形于色的樣子,金善英給崔玉使了使眼色,也跟在后面回了宿舍。
一到宿舍,金善英就催促著芳華趕快打開看看,她和崔玉都好奇,是什么東西需要這么大個信封。芳華把信封拆到一半,對兩個人說道“如果是信的話,你們就不能看!”
“知道,知道!”金善英笑著答道。
把信封徹底打開后,芳華從里面取出了幾片黃色的梧桐樹葉,至于信,肯定是不能拿出來的。見是梧桐葉,崔玉有些糊涂,“芳華,你那個親戚是什么意思啊,春天給你寄紅梅,這次怎么又是梧桐葉?”
聽到春天芳華還收到過紅梅,金善英趕忙問“除了紅梅和這梧桐葉,他還給你寄了什么?”
芳華把抽屜打開,從日記本里取出了紅梅和菩提葉,“還有這個!”
金善英看了看這些東西,輕笑起來,問道“那個綠色的葉子是夏天寄的,對嗎?”見芳華點點頭,金善英又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如果只是單單一枝春天的紅梅,芳華或許還只當(dāng)是普通的問候,可當(dāng)知道了菩提葉的寓意,和這春夏秋不同的問候,芳華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沒有回答。金善英卻顯得格外高興,笑著說“不愧是喜歡讀詩的人,比我們這些直套的人,有意思多了!”
一旁的崔玉被徹底弄糊涂了,不知道芳華和金善英兩人在打什么啞謎,急忙問道:“你們兩說的,我怎么都不明白!”
金菊英笑著扯了扯崔玉的長辮子,逗著她說“誰叫你當(dāng)初不教語文,也不肯多讀讀詩書,怎么能理解什么叫做春紅夏綠和秋黃呢?”說著,還俯下身在芳華耳邊輕輕說道“恭喜,好事將近了!”然后,不顧臉越發(fā)紅潤的芳華和一臉迷茫的崔玉,哼著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