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帳篷里的燈熄了,兩人在這頭輕而易舉能聽見蔣璃倒在充氣睡墊上的聲音,她說了句,可真舒服啊。
純心故意的。
饒尊在這頭翻了個身,背對著6東深,好半天說了句,“我要是你的話,都沒臉睡進來。”
6東深氣不順,也一翻身跟他背對背,“可惜你不是我!”
那頭帳篷里,蔣璃也翻了個身,輕悠悠說,“一個人睡最舒服了……”天一亮三人就醒了。
洗漱后簡單做了點吃的,就開始拾掇裝備了。
饒尊還不忘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見臉上的“紅蝴蝶”沒減輕的跡象,重重嘆了口氣。
蔣璃見他一臉的愁云慘淡,故意逗他,“你是怕你毀容嗎?
你說的也對,天下男兒何其多,阮琦要是見了你這副尊榮,估計就不會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
饒尊將睡袋壓實收好,咬牙,“沒事提她干什么?”
“你別動,我看一下。”
6東深走上前蹲下來,似真似假地打量著他的臉。
饒尊頭皮一麻,警覺,“我臉又怎么了?”
6東深橫看豎看了大半天,起身,煞有其事,“越看越覺得這蝴蝶來得是時候,進村博同情裝可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博同情裝可憐……在饒尊氣的半死之際,蔣璃突然覺得這招好高明啊。
手機信號到了寂嶺這邊近乎等同沒有,但實際上,信號是在離開小溪村到寂嶺這段路上就似有似無了,好多次蔣璃拿手機出來只當照明用,可也不敢肆意耗費電量。
三人換了衛星電話的時候,蔣璃看見6東深稍微走遠了些打了個電話。
這一天的天色并不好。
一大早的太陽就死氣沉沉,像是顆死魚眼懸在頭上似的,風吹過有點涼。
深山里的溫度就是這樣,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有可能就沉云密布了。
6東深的臉色也不好看。
從蔣璃的角度看過去,他眼角眉梢含著肅,繃緊的下巴似有怒氣,整個人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饒尊裝好了衛星電話,瞅了一眼6東深的方向,跟蔣璃說,“6門里的事就是一環套一環,一不小心設局者就會成了局中人,誰都不敢保證誰能全身而退。”
這話蔣璃聽在耳朵里,心里像是長出了巨石,壓得透不過氣來。
饒尊這人說話不喜歡磨嘰,尤其是在正事上,所以在說完這話后就去整理裝備包了。
蔣璃站在原地沒動,一直等到6東深通完電話走過來。
“怎么了?”
6東深見到她后,眉心的蹙意緩和了不少。
“是出什么事了嗎?”
蔣璃不繞彎子,饒尊的話讓她心中沒底。
6東深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意味深長,至少蔣璃是這么覺得,就好像他們兩個已是密不可分的,但實際上他們現在連情侶都算不上。
或許她可以跟他解釋一句,例如說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也是逼不得已的。
蔣璃剛要開口就被6東深打斷了,他告訴她,“是,出事了。”
她一怔。
6東深拿了根煙出來叼在嘴里,“滑雪的時候出了意外,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是一場意外。”
他點了煙,火苗竄起時他眼里有狠冽的光滑過。
蔣璃倒吸一口氣,因為他的眼神,也因為他的話。
6東深簡明扼要跟她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剛剛那通電話是他打給秦蘇的,在此之前因為信號的問題,楊遠沒能聯系上他。
“常年滑雪,而且常年也是那條路線,從來沒出過事。
靳嚴跟著警方出了現場,有突然改線的痕跡,初步判斷是跟人生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