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深聞言景濘說的,輕輕一笑,“還得煩請景助理通報一聲。”
陸家兒郎各個生了副好嗓子,也各個笑起來惑人心神,關于這兩點在陸北深身上也是一樣不缺,景濘自然拒絕不了,也根本不可能拒絕,畢竟職位比她高。
她便親自去通報了。
不到一分鐘,市場部的人陸陸續續從陸起白辦公室里出來,秘書處的小秘書跟在后面,懷里抱著厚厚的文件。
很快景濘出來了,請陸北深進去。
陸北深道了謝,正欲離開又停了腳步,轉身看她,“聽說我大哥被撤職后,景助理有段時間是想辭職的?”
景濘微微一怔,很快又掩了情緒,恭敬回答,“是。”
“幸好。”
景濘一愣,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她沒辭職?
但陸北深沒詳說幸好什么,只是笑笑,轉身進了辦公室。
景濘站在原地沒動,不知怎的后脊梁又是一陣泛涼。
就跟每次夢醒時的感覺一樣,不安、惶恐……**醫巫墟,通體石頭壘成,石圓如鏡,一看就是一輩輩的秦川人用腳步磨出來的。
夜色降臨,陸東深將帳篷搭好后就燃了火把,數十把,逐一固定在醫巫墟的周圍,火影搖曳,光亮如晝,將整個醫巫墟照了個通體清楚。
像是祭壇,至少在之前隔著林影,蔣璃看過來的是這樣,等離近了也就打量出跟祭壇不一樣的結構來。
方形臺子于環形空地而落,想來是遵從了天圓地方,臺上兩支木桿足有十幾米高,每一支都有橫梁,橫梁的高度大概在成年男子的胸前位置。
頭頂上七色旗,繪有祥瑞和云紋,一面上寫有“天”,一面上寫有“地”。
天,地……天地。
陸東深手持手電筒,站在方臺之上細細打量木桿,蔣璃則先下了方臺,繞著周邊環形的地形弧度走了一圈,然后順著正中央的石頭階一步步上了方臺。
有天,有地……蔣璃的目光落在方臺的中間空處,有個小型的圓形木制矮臺,離地不過二十多厘米,看上去像是地基一類的東西,相比代表著“天”、“地”兩支木桿位置較后,形成了倒“品”字的排列順序。
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直到陸東深喊她過去。
陸東深早先在臺子上環視一圈后就站在木桿前不挪步了,等蔣璃走上前后,他將手電筒光柱的方向一轉,落在木桿的橫梁上,“你看。”
最開始注意到木桿的時候,蔣璃就瞧見了這橫梁,與木桿成十字架形,是用整根圓木梁從中間一劈為二訂死的。
橫梁上有痕跡,像是污漬,不少,一片一片的,滲在木質里留下斑痕。
辨別一樣東西,正常人會用眼睛,其次再選擇其他器官。
蔣璃是習慣用鼻子了,往橫梁前一湊,聞了聞,眉頭皺了皺。
陸東深轉移了手電筒,示意她往下看。
木桿是固定在方槽里的,方槽沒封死,空處就是泥土,木桿直插泥土深處。
光柱直直打在泥土位置,蔣璃單膝跪下來,總覺得那泥土的顏色怪異,她伸手撈了一把泥土,拇指輕輕搓開泥塊,然后聞了聞……陸東深朝著另一支木桿過去了,觀察了少許又返回來,沒說什么。
蔣璃從包里掏出個自制的小布口袋,將手里的泥土裝了進去,又探身多抓了些泥土一并裝好,繩子一勒收了口,在袋子口繞了兩圈系好,放回包里。
她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浮灰,再看了看那橫梁,然后轉過身,后背貼上木桿,雙臂一展,與橫梁平行,橫梁的長度恰恰就跟一人手臂的長度一模一樣。
月上枝頭,除去略帶清冷的風,頭頂是繁星一片。
寂嶺的氣候若溫和穩定,那絕對就像個安靜的美男子般討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