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皇大婚，普天同慶。

白芨一身隆重嫁衣，后冠華麗。明麗的面容出現在水鏡里，羨煞在水鏡前觀禮的萬千少女。

林樂一直所爭取的皇后侍應官之位，被墨九淵一口回絕。她也只好作為一名觀眾，只能從水鏡里觀看這場盛大的婚禮。

當不了侍應官，無法陪伴白芨走過紅毯，到達仙皇身邊。她心中萬分失落，卻始終不死心的總懷抱一絲希冀。

哪位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她覺得自己早晚會有機會的。

大婚過后，便是宮廷盛宴。

文武百官以及皇室宗親同聚太極殿，舉杯同賀。

林樂坐在白家族人的宴區，自動屏蔽賞心悅目的歌舞，整個的心思全在面南的寶座上。

墨九淵高高坐在皇位上，與白芨同處一席，滿臉帶笑的接受大臣們敬賀。眼神不經意掃過白家族人所在的區域，精確感受到角落里的幽怨神色。

只是淡淡一撇，卻叫林樂歡喜的低下頭來。然而，她哪兒知道那一撇過后，主人的不悅。

只見墨九淵和白芨湊近了腦袋商量了兩句什么，白芨輕輕點頭，鳳冠上的流蘇釵環一陣晃悠。

一曲歌舞唱罷，墨九淵開口，竟是要為林樂賜婚，讓她在天下仙家子弟中自行挑選一位。

到場的全是仙家大派，能得仙皇允諾賜婚，已是天大的殊榮。這廂林樂的母親已經激動的不行，拉一拉女兒的衣袖，讓她不要不識時務。

奈何這丫頭執念太重，竟然當場說出：

“我選陛下，此生惟愿侍奉在陛下左右！”

林樂說出這句話，文武百官最先看向白芨。白芨面色如常，坐在墨九淵身邊穩如泰山，無視眾人的目光。也不開口，靜靜等待墨九淵自己處置。

只見墨九淵伸手握住她，并使勁兒捏了捏，仿佛在給她傳遞信心。白芨依舊不動聲色，只聽他開口說話。

“朕今日迎娶皇后，便決定不再設立六宮，你還是另擇夫婿吧。”

這話一出口，滿堂官員震驚過后，一片嗡嗡之聲。

有些人艷羨仙皇的專情，有些人則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畢竟，不少大臣們都想著把自己家的女兒送入后宮。如今墨九淵一句話，便是絕了他們通過聯姻來讓自己飛黃騰達的愿景。

當然，更有些人則把大殿一角的女子當成了笑料，總之，人們面對墨九淵的金口玉言，各懷心思。

林樂也知道，仙皇既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不設六宮的話，也便絕了她的癡想。除了失落外，也切切實實的感覺到面子上掛不住。

此時此刻，她連死的心都有。

不過，她到底是白氏族人，為了皇后，墨九淵還是幫她找回些面子的。

“你可慢慢挑選夫婿，朕不但要給你賜婚，還會讓皇后親自幫你準備豐厚的嫁妝。好了，列位臣工，大家繼續欣賞歌舞吧。”

說完，笙簫絲竹之聲再次響起，有一隊歌舞姬入場獻藝。

……

墨九淵在位七十年，與白芨相伴走過七十年的歲月，后宮除皇后外無妃嬪。

二人大婚紀念日之后，兒孫散去。夜色深沉。偌大空曠的大殿內，宮人們已經被遣退，躺在床上的一對老夫婦卻還睜著眼睛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聊他們曾經經歷過的歲月，聊孩子們和國家的未來。

昏暗的燈光下，兩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是幸福洋溢的榮光。不一會兒，身邊的人便已呼吸淺淺。

墨九淵扭頭攏了攏白芨斑駁的白發，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今夜，寢殿里靜的出奇，甚至連仙皇和皇后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過了不知多久，泛著白光的靈體從墨九淵的肉身上坐起來。他的容貌已經恢復到了雙十之年，眼中短暫的震驚過后，立刻明白自己的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