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食物的做法也有所了解。
其實無論是腌肉面還是罩火燒,做法都算不得難,只是需要很費心,很費時間。尤其是把它搬上來做早餐的話,起碼半夜就要開始忙活,忙完定個鬧鐘等著它發面,然后早晨天還沒亮就得起來。偏偏火燒和靈壽腌肉面的發面時間還不同,所以一整晚下來估計睡覺時間都是零碎的。
在冀州要是說早晨想吃這些,還是親手做,那都是婆婆為難媳婦兒,而要是媳婦兒做出來了,家人都可以拿出去吹牛。
而在冀州外,還是由一個益州人來做這些,自然就要更費心了。
顯然這是特意給自己兩姐妹準備的。
唐老板內心比唐清影更感動,看著這一桌平凡的飯菜,她忽然一下子想通了——去糾結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干什么,這樣平平凡凡、無憂無慮的生活還不夠嗎?
錢夠用,時間也夠用。
想看的人就在身邊,想做的事隨時能做,想過的生活觸手可及。
唐老板思索自己的一天,早晨起來做蛋糕點心,做完就把店子交給兼職小姑娘,出去買菜因為攤主只送了蔥而糾結,回來在隔壁撂翻幾個下棋老頭,中午到對面做飯,下午叫上唐夭夭打兩局游戲互相說對方坑,一怒之下去隔壁打麻將,輸贏幾塊錢,晚上再一起出去跑步……
大抵就是這些事情,有時候她也會幫著看會兒賓館,或者回店中坐著、出去采買原材料,也有時候會和程煙及賓館的其他人聊會兒,出去吃個飯,見見大學畢業后留在錦官發展的室友、朋友等。
最后要是再在一起碎覺就更……
總之這樣的生活她已非常滿足了。
大學畢業一年,她學會了知足。
夾起一塊火燒咬了口,她笑了下,其實味道算不得多好,一般般吧,在冀州街頭的話中下水平,好在用料扎實。
唐老板抬起頭,豎了個大拇指,眼角含著笑“好吃,以后繼續!”
余光一瞥,她發現邊上有位老人正笑呵呵的看著他們,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似乎里邊也夾雜著對回不去的青春的緬懷。
唐老板也沖他笑著。
吃過早飯,唐清焰和唐清影一起去洗了碗,今天她的兼職小姑娘不在,她要親自看著店子。但她也沒坐在店中,而是又跑到了隔壁蒼蠅館子門口去下棋。有客人來了圍觀的老頭們自會叫她,有時候遇上賴皮的老頭兒還會趁機給她挪一個子兒,并自以為做得很隱蔽,她也不惱,不拆穿。
你別說,雖然這些老頭不少都是周圍小學、中學到大學的退休老師,但賴皮的還真不少。最開始圍觀的老頭還會爆發正義感,要么制止,要么向她告狀,后來這些老頭輸得多了,竟都睜只眼閉只眼了。
唐老板通常都覺得挺有意思的,想笑。
不惱。
有時候還真就是這樣,你以不同的心態看同一件事,結果是完不同的。
半天下來,程云沒有問過她想清楚了沒有,她也沒有主動找他說,當然她也沒有想過,昨晚回去光顧著高興了。
下午三點,柯利指揮官攜嵐思夫人來訪。
當時唐老板正在和一群大媽打麻將,她準備做清龍七對,只見一輛純黑的轎車緩慢的開到了賓館門口,雖然車牌號很普通,可一塵不染如鏡面般的車身依然很惹人注意。
唐老板不由多看了幾眼。
車停下后,先下來一名身穿黑色奇怪式樣制服的高大保鏢,身高怕是有近兩米。保鏢打開車門,有戴著圓頂帽的一男一女走了下來,兩人同樣長得很高大,氣質優雅,女士輕輕挽著男士的手,并不顯過分親密,走在賓館門口有些濕潤的石階上就像在走紅地毯般。
唐老板眉頭微微一皺,隨手摸了張牌,雙眼卻依舊在盯著那方。
出身官宦家庭的她終究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