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門,阿玉便不再留戀,抬步出村。
她身姿如影,腳下生風,晃眼間便閃出老遠。
這速度怪誕詭奇,跟著她的魏漓都嘆為觀止,想到自己的力量來源,他心中又有了些別的猜想。
阿玉一路出了村子腳步就慢下來了。
淡淡鏡月光暈如薄紗,子夜的山間小路,樹影重重,涼風颯颯。
她一路走著,一路抹淚,到后面哽咽出聲。
正是待嫁的花季之年,橫遭變故賣身為奴,而今還有臨死之險。
先前在家里還在強撐,此時是忍不住了。
委屈混著無助,阿玉這次倒是發泄得徹底,一路嚶嚶有聲,連夜路都不怕了,只想盡情渲泄。
她就這么慢吞吞的走著,哭聲裊郁凄婉,傳進魏漓的耳中讓他蹙了眉頭。
林間的山坳里,魏漓在樹影中佇了一會,身邊便竄出幾個黑影。
“殿下。”
暗三帶著幾人單膝跪地,羞愧之下無地自容。
他們是隨著主子留下的記號一路趕來,若不然連人都找不見。
魏漓無話,淡淡抬手。
幾人起身,暗三看了眼前方那個人影道,“那人抓否,還是暗地里用之?”
他顯然還記掛著細作之事,魏漓聽得卻是愣了愣,后道,“無事,觀之。”
先前他以為女人想跑,跟有一段又疑惑起來,準備等等再看。
“是。”
暗三一頭霧水,帶人立在一旁。
“你等,回吧。”
魏漓交待一句,又閃身跟上前面那個移動的身影。
夜幕之下,兩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不見。
暗三瞠目結舌,愣怔片刻對身邊的幾人無奈聳肩,“走吧。”
“三哥,那細作是誰啊?這等本事,讓人生寒。”
“我怎知?”
一路馬不停蹄跟到這里,幾人累得夠嗆,沒有主子的示意也不敢打草驚蛇,剛剛只是遠遠的看著那細作像是一名女子,長什么樣實在看不清。
“也是,這事除了主子,無人知曉。”
“得了,回吧。”
月影下,幾個黑影疾步前行,而此時的阿玉跟魏漓,已經行至一半,快要接近城門了。
路線都是按來時的樣子,進城之前阿玉停了一下,因為看見守城的士兵在城墻上。
她在外面的樹林子里停步,等那些舉著火把的巡邏兵離開便準備上墻。
也就是這個時候,心臟突地猛縮,有一種預感,好像后面有人。
阿玉心驚,驟然回頭,入目黑影暗重,幕色深深。
先前還沒多大感覺,這回愈看愈是駭人,正準備撒腿就跑,就感覺有個小毛球一樣的東西從自己腳邊跑過。
“啊!”
阿玉嚇得原地一跳,手忙腳亂好一陣才穩住自己的心神。
“剛剛那應該是老鼠吧。”
她自顧咕嚕著,卻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卯足了力氣直往墻上奔。
當阿玉的身影上墻,林子的另一端,魏漓跟著上去。
經過剛剛的事,他盡量跟前面的人保持著安全距離,這女人不光跑得快,聽覺跟感知都很敏銳。
阿玉回院,在菜園子里看了下附近的情況,感覺沒有異樣才慢慢翻墻進小院。
盡管是秋涼之夜,一路走來也汗濡半身。回屋之后她點了小油燈,端出事先準備好的半盆水,濕了臉帕,半解衣裳,簡單檫洗。
小院后屋墻頭,魏漓看見投在窗欞上的影子,偏過頭,無聲歸去。
明溪院正殿,周進攏袖坐在門檻上,歪頭如小雞啄米。
魏漓出府不久他就給小太監叫醒,然后就在這兒等著了。
“公公,殿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