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秋再次回到母親懷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入夜前的場交涉崩了,魏煜不會將人交出去,談判不歡而散。
良王的軍隊還在城外駐扎,縱縣也緊閉大門,齊王軍中的一眾干將此時正在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府衙后院的一處廂房內,阿玉正在喂兒子用飯。
他們雖被抓了,魏煜倒沒有過多苛刻,聽聞阿玉不食葷,桌上都是素菜。
這處廂房不算大,分內外兩室,此時外面站著士兵,里面窗下、門口都佇著七八個粗壯婆子,將這處房間守得固若金湯。
見識過良王的本事,魏煜不敢有一絲松懈,手上的這張牌捏得死死的。
飯桌在外間的矮榻上,阿玉給兒子喂完一個大饅頭夾菜,自己才拿上往嘴里送。
一路上吃的都是干糧,他們有好幾天都沒有吃到熱乎東西了。
阿秋默默坐在榻上看娘親吃東西,白天那么憤慨激動,而今都冷靜了,心中所想不知,表面都恢復了平日里的樣子。
阿玉吃了些東西,轉頭見兒子盯著她看,笑了笑道,“放心吧,很快就能自由了。”
阿秋,“?”
他沒有想到娘親會說這種話,難不成她察覺到了什么。
阿玉沒有察覺到什么,只是安慰兒子罷了。
不過,當母子倆用完晚膳,魏煜帶人來了,告訴阿玉她可以走了,而阿秋卻需要留下來。
“二公子,為何?”
阿玉默默將兒子抱了過來。
“為何?”魏煜淡淡一笑,“我與魏漓已經達成交涉,他以濱山之地換取你,連兒子都不要了。你應該高興,在他的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
拿濱山換自己?
阿玉震驚,那是男人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封地,還花了大量精力在治理。而今卻要拱手讓人,阿玉心揪,只感愧心。
“二公子,我甘愿為質,你將我兒送出去吧。”
“噢?”魏漓意外的看著她,“兒子還可以再生。我已經成了背信棄義拿人質做要挾的卑鄙小人,既然已經談好以你做交換,可不想再平添惡名。再說了,他未必愿意換人。”
殺不了良王,能得到濱山這一份大禮,魏煜暫時感覺已經夠了,只不過原以為魏漓會要小的,結果他要了大的。
“二公子,你只管將人交出去,王爺明白我心,自會接受。”
阿玉默默垂眸,她不會放下兒子,更不可能撇下他獨自一人離開。
如果兒子能順利送到男人手中,她或許可以在后面的日子里找機會逃走。
魏煜斜眼看了看她,搖頭道,“已經談好的事情,我還是送你出去吧。”他不想再去觸怒那個男人,見識過他的本事之后,畏懼由心而生。
“二公子,如果你將我送出去,會后悔的。”
阿玉將兒子放開,伸手捂上自己的小腹。
縱縣城外,魏漓親自己過來接人。
白天的戰斗之后他跟魏煜很快就達到了交換人質的條件,拿濱山換一個女人,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愿意,可魏漓同意了,并沒有猶豫就讓他將人送出來。
為此,水先生想過開口說點什么,后面還是保持沉默。
魏漓不是專斷獨裁的人,卻有著不可質疑的決策能力。在這二年左右的戰役中,又給他在軍中增添了絕對的威望,盡管他這樣做讓眾人感覺不妥,但大家都選擇了沉默,而不是反對或質疑。
縱縣城內,阿玉重新挽了發鬟,換了一身暗紅色衣衫,抱著兒子被一群人擁簇著向城墻那邊而去。
阿秋一路都癟著嘴,先前的淡定不復存在,緊緊拉著娘親的衣襟,眼巴巴地看著她。
之前他還在淡淡不爽自己要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沒想到人還未出世,卻成了讓他脫離險境的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