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頭坐在門框之上,昏昏沉沉的,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到中午了吧。
他扶著門框,搖搖擺擺的站起了身,朝著水井走了過去。
他走啊走走啊,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慢,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鏗鏘,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趔趄,好似下一瞬間他就會摔倒在地。
可是,他終究沒有,他就這么慢慢的,卻堅定的,走到了水井旁邊。
他是要喝水嗎?
當然不是了。
老陳頭佝僂的身子,站在水井邊上,他的腦袋是一片混沌的,他也不知道自個兒在想什么。
他最想的,就是想見到他的妻子,見到他的兒子,他太想念他們了,真的,二十多年啊!
他和他的妻子還有兒子,已經分別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實在是太漫長了。
其實,老陳頭本該早早的就去見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一直沒有去見自己的妻子還有兒子。
是他害怕嗎?是他還有留戀嗎?
都不是啊!
這樣渾濁的人間,有什么可留戀的?
沒有了妻子和兒子,還有什么可怕的?
他或許只是不甘罷了,他不甘什么?
他不甘自個的兒子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他這些年來雖然被人打怕了,但他心底一直都想著找到兒子死亡的真相。
甚至他時想到自個的兒子,是不是被別人害死了?
他想要為自個的兒子報仇,雖然他被打怕了,但并不妨礙他有這個心。雖然他一直沒能做到這件事,但不妨礙他一直想要做這件事。
可是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都六十多歲了,離開妻子與兒子已經二十多年了,他再也等不及了。
他也沒有任何希望了,他只想早點去見到他的妻子和他的兒子。
那井沿很低很低,他只要往前再走一步,就可以跳入井中。
這樣的冬天,這樣的深井,一定是沒有半分生還的機會。
他絲毫都不怕的,他妻子和兒子都沒了,他還怕什么?
他正要一躍而下,卻見一道銀色的光華在他面前顯現而出。
銀光散去,露出一個手持如意,身穿華麗銀袍的俊美少年。
老陳頭呆立住了,他不曾想到在他人生的最后時刻竟還能見到如此奇跡,霎那之間他就反應了過來,連忙點五體投地,匍匐跪倒“神仙!拜見神仙!拜見神仙!神仙老爺萬壽,神仙老爺……”
銀袍少年輕揮如意,一道無形的力量便將老陳頭托了起來。
老陳頭見此,更為的誠惶誠恐。
少年神仙看著老陳頭,只見那老陳頭,身形佝僂,不過一米六幾左右,頂上頭發(fā)稀疏,枯黃發(fā)白,身上穿了一件黑黝黝臟兮兮的麻布襖子,腿上同樣穿著一件臟兮兮的麻布褲子,腳上穿的鞋子只能勉強成為鞋子,那是一件用稻草編制而成類似于鞋子的存在,一雙手滿是皺紋,同樣黑黢黢的,關鍵的是上面有不少的傷口,全都是凍瘡。那張臉更是可怖,溝壑叢生,皺紋遍布,眼神渾濁,黃中發(fā)青,同樣的,臉上亦是黑黢黢的,還泛著或紅或青的斑塊。
李乾宸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搖頭嘆息,實在是太慘了。
見著老陳頭一副激動連連,卻連話都說不完全的模樣,又看老陳頭外在呈現出來的狀態(tài),便差不多知道了老陳頭的情況。
他心念一動,天地之中,七彩的靈氣匯聚而來,在他掌心形成了一道靈氣漩渦,而后他又操縱水木靈氣凝成了一滴通體綠色卻散發(fā)出七色光彩的靈露。
這滴靈露對于修士或許沒有什么作用,但是對于像老陳頭這樣的凡人來說,特別是像他這樣年事已高,又身懷疾病,平日里飯也吃不飽,衣也穿不暖,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