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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人證是這兩位,杜如海頓時泄了氣,磕頭如搗蒜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草民確實是做了假賬,可草民沒用水銀殺人,求殿下明察”
皇太孫所傳人證張帆和李廣才,正是賣給杜如海水銀和金粉的兩個揚州買辦。杜如海不知他們居然也被傳喚到寶應,看來這次自己少不得要給別人填命了!
杜如海在張帆處買五十斤水銀,但十七瓶共裝五十一斤,張帆見是老主顧,便算多送了他一斤。而李廣才只賣了四十五斤金粉給杜如海。給城隍爺鎏金的金汞齊,水銀和金粉的比例是一比一,也就是說,實際上水銀僅使用了四十五斤。
至于結賬報的四十八,就是他們慣用的多報成本的伎倆,好跟廟里多結些銀子。這樣算來,杜如海不多不少,剛好多出兩瓶水銀,共六斤。
“那孤就要問你,你多出來的兩瓶水銀,用到哪里去了?”
昨晚,蕭炎連夜帶人去了揚州,瓷瓶底部打有商號“揚州張記”。張帆和杜如海很熟,知道他的金粉是從哪里進的貨,于是蕭炎就把兩家掌柜連同賬本一起帶回來了,一起同來寶應的,還有苦主肖九如的弟弟肖正則。
皇太孫從未審過案,昨晚他和花蕎、呼延錦兩個相談甚歡。三個人分析,最有如此變態殺人動機的,應是郭輕塵的新未婚夫趙西風,可到昨晚為止,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他。
皇太孫便決定,從這只底部打有“揚州張記”裝水銀的瓶子開始查,等蕭炎回到寶應,皇太孫及基本肯定金匠杜如海與此案脫不了干系。便將他立為目前第一疑犯。
多出來的兩瓶水銀哪去了?杜如海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帶郭誠!”皇太孫不等他墨跡,傳召了第二人。
郭誠就是郭承事郎的名字。承事郎是他爹為他捐來的一個沒實權的小官,但身份卻提高了一個層次。
一進大堂,看清地上那具尸身的臉,郭誠的眼睛里便如扎進了針,恨不得自己立刻瞎了,好什么也看不見……
若不是那天城隍廟里種下了孽緣,女兒何至于死,此人何至于陳尸公堂!
本想著,女兒嫁給肖婕妤的弟弟肖九如,全家跟著雞犬升天,可沒想到伴君如伴虎,肖家一夜之間落了難。郭誠正想著如何退了這門親,縣衙趙主簿的兒子趙西風找上門來了
“郭承事郎,前日,本少爺在城隍廟里遇見你的女兒,她偷了我的東西,今天我過來拿一下。還請郭姑娘出來,與我當面對證。”
郭誠嚇了一跳,輕塵怎么可能去偷人東西?別是有什么誤會。趕緊讓人進去請大姑娘。
郭輕塵出來見了禮,趙西風立刻換了臉,他腆著臉笑道“郭大姑娘真是越大越漂亮了!那天在廟里,郭姑娘驚鴻一瞥,把本少爺的心偷走了,本少爺這幾日見不到姑娘,便如同丟了魂一樣,本少爺的心……還請姑娘還一下。”
郭輕塵臊得慌,那里肯聽他說這種渾話,轉身就要走。沒想到趙西風一把抓住她手臂嬉笑道“你既還不出,那就嫁到我府里,讓我天天抱著,就不必還了。”
他扭頭對著目瞪口呆的郭誠說“岳丈大人,小婿誠心誠意娶你女兒為妻,這是郭家天大的福氣。下月初八便是好日子,你可得準備好了。”
郭誠愁眉苦臉的說“不成啊,我女兒從小與揚州肖家定了親,也下了聘,這親還沒退,怎能另行許配他人?……”
“來人啊,給我抬上來!”趙西風一聲令下,兩個下人抬了一個大紅箱子進來。趙西風笑道“不就是下聘?本少爺也下了聘,我看那個被抄了個底朝天的肖家,拿什么跟我爭?”
一直被抓著手腕的郭輕塵惱了,冷笑道“你就是抬座金山來,我也不愿嫁給你!”她與肖九如早已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哪里肯丟了情郎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