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和萬捕頭上了塔。花蕎對死者死因的初步判斷,與府衙仵作基本一致,那就是高處墜亡。
可就在擦手上的血跡的時候,花蕎突然想起阿爹教她時說過的話,她又再次蹲下去,仔細檢查死者的頭部。
這座佛塔高約百尺,共七層,欄桿斷開的地方是第六層,從死者的姿勢來看,應是側身著地。
他的出血位置雖是在頭部,但頭顱相對完整,尤其是頸椎并沒有嚴重斷裂,應該并不是頭部先著地。
老仵作見花蕎要重新檢查死者的頭部,雖然有些不解,還是過去搭了把手“姑娘,頭部出血,半個腦袋都已經血肉模糊了。這還能看出什么?”
花蕎笑笑,問仵作借了把刀,這種仵作常用的薄鐵小刀,雖不如阿爹的刀好用,卻比一般的刀更鋒利。
“大叔,你看!”
花蕎將頭顱上的頭發慢慢剔開,后腦勺上一個明顯的挫傷出現了,老仵作奇怪的“咦”了一聲,伸手過去按了按“這個傷也是撞擊、打擊造成的,出血都凝結了。”
“不錯,這個死者頭上有兩處撞傷。可若是高空墜亡,應該只有一次性傷害,包括撞擊后受傷害的方向,應該也是同一走向。這個撞傷,明顯就是二次傷害。”
花蕎說著,抬頭朝塔上墜落的方向看了看,正好看見呼延錦站在欄桿斷口的地方往下望,萬三正站在他的身后。
一上一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生出一個想法死者的位置,離墜樓點未免有些遠……
花蕎回過神來,再低頭去檢查尸體的四肢關節。這下,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等到呼延錦他們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和老仵作去尋井水凈手去了。
“怎么樣?上面有沒有發現?此人是失足墜樓吧?”
陳府尹迎上去問,他是想早點以失足墜樓結案的,畢竟是一個有前科的罪犯,沒必要找麻煩。他見花蕎生了疑,正想讓呼延錦提醒一下花蕎,沒事別找事。
呼延錦卻搖搖頭說“不確定。剛才我們發現,欄桿斷裂的地方,榫卯是被人做了手腳的,只有部分連接,稍微用力,欄桿就會斷裂。還有,我感覺死者的墜樓位置有些遠。”
“不錯,我也這樣認為,除非是在塔上做助跑沖下來,才可能到現在這個落地位置。”洗完手回來的花蕎接口說道。
陳府尹一聽頭都大了這是要鬧哪樣?你倆一唱一和,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這又要到哪里抓兇手?不行,不能暗示,必須明示!
“啊……二位容本官多說一句,此人雖是使臣,可他也是大明的在逃犯,這事情能不能到此為止?就說他是月夜登塔,無意失足,豈不是皆大歡喜?”
跟在花蕎后面的老仵作發話了“大人,話不能這么說,剛才小的聽姑娘分析,說得句句有理,我們仵作就是要言明真相,至于怎么破案判案,那就要看大人您了。”
“你剛才驗尸有什么發現?”
呼延錦沒注意旁邊氣得翻白眼的府尹,好奇的問道。
“我懷疑死者是死后墜樓。”花蕎肯定的說
“第一,我們找到了他頭部有兩處撞擊傷痕,墜樓的撞擊,在沒有障礙物的前提下,一般都是一次性的,而且損害方向一致,不會出現二次傷害。且從凝血程度判斷,頭頂傷痕在先。
第二,死者是側面著地,全身松軟如泥,那是因為墜樓沖擊,造成全身均勻的粉碎性骨折。”
“這也沒什么奇怪啊?這么高的地方,不粉身碎骨才怪!而且你也不能證明,他是因前面那個傷痕致命。”陳府尹見他二人不識好歹,沒好氣的說。
花蕎微微一笑又道“府尹莫急,聽花蕎說完。活人墜樓,一般在接觸地面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去抵抗地面,也就是說,他的四肢大關節會率先嚴重骨折。而死人墜樓,卻不會有這個動作反應,因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