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秀才膽戰(zhàn)心驚的過了兩天,才終于明白,那個小少爺打扮的,原來是個大姑娘!
風(fēng)平浪靜的過了幾天,龔秀才肚子里的故事,都快要被掏空的時候,他們的船終于進(jìn)了順天府。
上了碼頭,花蕎就看到阿瓜笑吟吟的站在馬車旁。
她還真沒想到,呼延錦一接到皇太孫的調(diào)令,就把阿瓜和小高兩個要了過來,阿瓜比他們還先離開應(yīng)天府,他揣著銀票,到京師打前站來了。
“大人,府邸都安排好了,照您說的,和應(yīng)天一樣,兩進(jìn)的小院子,離詹士府也近,只是燦兒沒來,另外找小丫頭,還得姑娘親自掌眼。”
阿瓜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們了,難免有些激動。算好了這兩天到,他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來碼頭等人了。
花蕎第一次來京師,除了覺得空氣比南方干燥,其他倒沒什么不適應(yīng)的。
京師共有九門,他們走的就是南門三門之一,城門內(nèi)的大道盡端是條丁字街,花蕎注意看到,他們進(jìn)的胡同口設(shè)有柵欄,柵欄旁邊還建有一座小屋。
“師兄,為什么路口有柵欄,那間小房子是有什么用的?難道自己的家也不能隨便進(jìn)出嗎?”
呼延錦撩開窗簾看了看笑著說
“那間小房子叫做’堆撥’,那是守夜人住的。我正要提醒你呢,京師不必別處,夜間除了霄禁不能外出,酉時開始,百姓在街上走,都要接受盤問,進(jìn)出胡同,也要接受檢查。”
“哦,那就是天黑之前就得回家……跟皇上住在一個城里,百姓不都覺得憋屈?”花蕎笑道
“我就不愛住這在這受管制的地方,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皇帝遠(yuǎn),自在逍遙仙。”
呼延錦默念了兩遍,啞然失笑道“你這是哪里來的話?我只知后面那句是’民少相公多’,不過你這句倒是更押韻。”
“管它哪來的,押韻不就行了?”花蕎捂著嘴笑。
“姑娘,在京師里妄議皇家也是有罪的,走在街上的人,不知哪一個就是東廠、錦衣衛(wèi)的人,萬一被他們抓了小辮子,我們大人,也不知救不救得了您!”
聽了阿瓜的話,花蕎吐吐舌頭,把車窗簾子放下來,這才信了陶青羽說過的話。
阿瓜挑的這座小院,在一個小胡同的最里面,胡同里光禿禿的,一棵樹也沒有,家家戶戶的院子里,才會高高低低冒出點綠意。
花蕎指著院子里一左一右兩棵光禿禿的樹問“這是什么樹?葉子早早就掉光了。”
“我特意問過了,高大的那棵是柿子樹,您看樹上還留著不少柿子。靠門邊矮些的是紅棗樹,進(jìn)了二門,里邊還有兩棵海棠樹,全都是會結(jié)果的老樹。”
呼延錦對阿瓜越來越滿意了。
第二天一早,呼延錦要去府里報到,讓小高陪著花蕎到街上去買東西。
出了胡同就是大街,花蕎路過柵欄,朝推撥里望了望,里面坐著位老兵。
大街上的店鋪琳瑯滿目,天南地北的口音都有,客商中有很多是外鄉(xiāng)人,逛逛看看,花蕎覺得有趣得很。
“姑娘,這塊硯臺是您碰掉在地上的,現(xiàn)在摔爛了,您肯定得賠。要不您就把它買回去,雖不好看,但硯是好硯,將就著還能用……”
“我的手都沒碰到它,怎么說是我碰掉的?”
“大家都看見啦,您還想抵賴?”
花蕎聽到一家文寶齋里傳來爭吵聲,忍不住抬腳就往里走。
“姑娘!大人說……您初來乍到,少管閑事。”小高跟在旁邊壓低了嗓門說。
“嗨,我就進(jìn)去看看,你不告訴他不就得了?”花蕎抿嘴笑笑進(jìn)了文寶齋。
“哎呀,這位公子您來評評理,這位姑娘碰壞了我們的硯臺,卻不想賠償,這是什么道理?”店小二看到花蕎走進(jìn)來,連忙招呼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