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未詔太子回京,太子也樂得在南京城這個繁華之地,發揮自己的想象空間。
太子來南京城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重修皇宮,以便實現皇上將京城回遷的目標。所以,太子可不認為自己是在后方,而是在為父皇遷都打前站。
今年的地震,讓皇宮也出現了不少問題,尤其是原來就已經有的低陷,又越發的明顯。
找了不少工匠來看,都說若是地下不回填,將來問題會更加嚴重,何況,這還破壞了龍脈風水。
地陷回填,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宮修葺卡在這一環,朱瞻基也有些無奈,一面派人在江南尋找能工巧匠,一面做奉天殿、華蓋殿和謹身殿的重點修補。
花有財父子,過了端午,就已經離開南京城前往順天府,到時徐之錦會到碼頭去接他們,就說是徐家的遠親,也不會惹人懷疑。
呼延錦和張樾私下商量了幾次,覺得要讓太子主動回順天府幾乎不可能,除了重整南京城,現在只有一條,是他手上沒做完的事。
那就是,造反案的主謀朱文至,尚未捉拿歸案。
“為今之計,只有哄太子,說發現朱文至的行蹤,再鼓動他親自去追捕。”
張樾和呼延錦商量好,兩人一同走進了文華殿。
太子正坐在桌前不知翻著什么,看見他二人進來,連忙向他們招手,喚他們上前。
“二位愛卿,孤正有一事想找你們商量。”
太子手中拿著的是欽天監所寫的奏疏,他說:“最近,孤讓欽天監觀測天象,雖說他們奏報的都是一切如常,可孤心里總有些不安。
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花大師曾預測過,說孤的父皇不足期年而終。孤雖不信,但又不得不防。去年八月父皇登基,如今已是五月十八......”
呼延錦聞言大喜,看了張樾一眼,上前奏到:
“殿下所言極是,殿下離開順天府,也已數月,幾經波折,終于將應天府治理得井井有條。至于皇宮修葺,地陷回填,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之事,恐怕會影響到陛下遷都時間。
臣以為,此是大事,殿下應親自回北京城,向皇上面稟為好。”
張樾也道:“下月初三是皇后壽辰,殿下此時返回順天府,還可以趕上給皇后娘娘賀壽,看見您的一片孝心,娘娘必定歡喜。”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于公于私孤都應該回去。”
朱瞻基非常滿意,這兩位說的理由都與語言無關,又都是勸他回去,他當即拍板道:
“兩日后我們北上回順天,你們立即與副手交接,準備回北京師事宜。”
呼延錦二人離開文華殿忍不住相視一笑:
原來太子殿下心里同樣著急。
不過,之前他們想的理由也不算沒用,否則,剛才他們怎能張口就來?
五月二十,太子、大公主寶駕出了南京城。詹士府呼延錦、錦衣衛張樾帶隊隨行。
蘭溪扮成花蕎的隨行女官,也離開了這座,她住了六年的繁華都市。
到了廣陵驛,他們換乘太子寶船,揚帆北上。
一路上花蕎都惴惴不安。
因為眼看五月就要過去,當時阿爹說,不記得日子,只記得不出五月,她希望那不是真的,但又相信阿爹說的沒錯,那么......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在這一兩天便要故去......
呼延錦看花蕎連吃飯也沒心思,就知道她擔心的是這件事。他看見太子的房里,放著一張琴,便笑道:
“殿下,不如微臣彈奏一曲,讓您和二位才人娘娘也放松放松。”
孫才人笑道:“這感情好,殿下的頭都痛了好一陣了,聽聽曲子,也能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