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禮部尚書呂震反對釋放花蕎,呼延錦心急如焚。
皇上不禁也有些左右為難,呂尚書的說法也不無道理,懲罰花蕎,是因為她口出妄言,違反大明律剖尸。
找出真相為孫貴妃平反,并不代表花蕎的所做所作為,能被禮部、宗人府放過。
可......若不是剖尸,就無法看到胃中的蘆葦桿,更不可能推測出,就算胃中有毒,二公主仍然不是中毒身亡。
皇上急著回后宮,也不想在這事上糾纏,便道:
“寶應長公主剖尸,是查出公主真正死因,讓貴妃娘娘得以洗清冤屈的關鍵,也算是有功。功過相抵......朕就罰她在宮中佛堂,為二公主跪香七日,以謝剖尸之罪。”
皇上心想,宮中跪香,沒人看著,馬馬虎虎幾天就過了。
可呂尚書卻言之鑿鑿:“長公主犯的是國法,不是家規,要跪可以,必須七日不斷,跪在太廟前殿,方能服眾!”
“呂大人,長公主乃千金之軀,男子長跪七日,皆有膝壞腿殘者,何況她一柔弱女子。皇上,此罰過重,請您三思。”呼延錦忙出言阻止。
“她開膛破肚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一介女子?大明自太祖皇上起,便對女子言行舉止皆有要求,若是太祖皇上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子孫中,有如此離經叛道之女子,恐怕連太廟,也不會允許她踏入半步。”
呂震從一開始就反對花蕎參與進來,更別說是開膛破肚,這種被他認為是窮兇極惡之事。
有一次,呂震發現自己的女兒,從男仆手上接過一塊點心吃,立即痛斥女兒,說寧可她餓死,也不愿意她與男人有授。
他女兒羞愧難當,幾日未進水米,幾乎活活餓死。
他對自己女兒尚且如此,對花蕎的行為,那就不是“震驚”二字可以形容。
朱瞻基一脈,皇權乃搶奪而來,最怕聽到的就是大臣評判,他們言行與“太祖皇帝要求不符”,言下之意,他們并非正宗。
呂震之言,他竟不能反駁。
“皇上!呂尚書之言有所偏頗,長公主也是為了......”
呼延錦話未說完,被皇上打斷到:
“朕意已決。寶應長公主乃長公主之首,理應承擔更多的皇族責任。就按呂尚書之言,讓寶應長公主到太廟大殿,跪香七日,以抵其剖尸之罪。”
呼延錦心都涼了。太廟離皇宮不遠,可那里高大空曠,完全不保暖......
圣旨已下,呼延錦看著皇上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卻又無能為力。
重華宮門口的守衛撤了,燦兒第一個跑了進去。
“長公主!”
花蕎見他們進來,滿臉驚喜,趕緊從內殿出來迎上去:
“你們怎么進來了?是不是案子查出來了?我的圈禁撤銷了?”
小高沒回她的話,盯著她的臉疑惑的問:“姑娘臉色怎么這樣差?”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快給我說說,案子情況到底怎樣?”花蕎一邊把興奮的黑豆摟在腳邊,一邊仰臉問著小高。
“我們在御花園里找到了證據,二公主摔死在先,胡太醫幫助她們,用蘆葦桿將毒藥吹到二公主的胃里,栽贓到那塊糕點上。”
“胡太醫?......難怪,懂得死后下毒要下到胃腑,連仵作都被蒙蔽了。那皇后娘娘......”
“呼延大人用杏花姑姑頂了罪,今早已經用砒霜,送胡太醫和杏花兩個上路了。”
花蕎點點頭道:“他做得對,人不是她們故意殺的,這就已經是萬幸。熱孝未過,皇兄登基時日尚短,動皇后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杏花是她的左膀右臂,斷其一臂,也算是讓她受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