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毅的第二封密信,已經到了皇上手中。
第一封是說呼延錦已經殺了楊應能。
第二封晚了好些天,那是因為呼延錦順藤摸瓜,將收受嚴書魁賄賂的南京官員,一并掃除,羈押候審官員四人。
嚴書魁行賄,及假冒朝廷增稅賦,中飽私囊,呼延錦抄沒其全部家產,將其打入死牢,只等皇上批示后,即可秋后問斬。
經過計算,嚴書魁的家產抵扣多征的稅賦之后,還盈余兩萬兩,退稅及余款銀兩,皆請示皇上,再行處置。
“呼延總是會給朕驚喜。”
皇上放下密信,嘆了口氣。但蕭忠聽得出,他這是輕松的舒了口氣,甚至帶著一點欣賞和驕傲。
“王振,按照呼延大人的提議擬旨。順便問問南京,蕭炎的事辦得怎么樣了?若是不確定,就讓呼延錦、羅毅他們先回來吧。”
“皇上,其實不管呼延大人,是不是易呈錦放在您身邊的人,他身上都系著根風箏線。您只要拉好這根線,收還是放,他不都牢牢攥在您的手里?”
王振笑瞇瞇的說著,把擬好的圣旨,打開遞過去給皇上過目。
“風箏線?”
王振只點頭,不說話。
皇上也沒再追問,只拿起龍印,在圣旨上端端正正的,蓋了一個章。
送往南京的圣旨剛出北京城,東廠、錦衣衛便被叫到了皇上跟前。
“黃儼、高洪波,你二人聽令,京城官員做一次清理,親漢王、趙王的大臣,包括皇親國戚,曾經被易呈錦鼓動,動搖過的大臣,全都要仔細給朕查。”
東廠廠公黃儼心中暗喜,雖然錦衣衛指揮使高洪波,不入皇上的眼,但他們有個張樾,是皇上的心腹,東廠這兩年都說不上話。
現在趁著大清查的機會,東廠無論如何要扳回一局。
高洪波曾經救過太宗皇帝的命,不出意外,他的位置就算是張樾也不能輕易奪取,實權早已在張樾手中,自己不過是掙張臉。
兩人齊聲應到“謹遵皇命!”
皇上只給他們約定一條誰先入手歸誰,兩邊不能打搶,除非是有證據證明,對方有嚴重過失。
張樾一聽,這哪里是勸架,明明就是要東廠和錦衣衛兩家競爭,鹿死誰手,憑證據說話。
皇上,這是要連帶仁宗皇帝時期欠下的賬,一起秋后算賬了。
張樾甚至懷疑,這個清查,也是因易呈錦臨死前,留下的那一句話而起,他更知道,易呈錦說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兄弟呼延錦。
走出武英殿,正好看見一隊剛進宮的宮女,在姑姑的帶領下,排著隊從西路往后宮走。
再過兩個月,就要出熱孝了,今年雖不選秀,但皇太后還是做主,挑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女兒進宮做宮女。
一是給后宮添些人氣,二是讓自己的皇帝兒子,有機會見到一些新面孔。
張樾看著這些還穿著素服的宮女,想起了獨自困在重華宮里的花蕎。
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進后宮,呼延錦更是自身難保,而她,就像一只被剪了長羽的小鳥,看似尊貴自由,卻再也飛不上,真正自由的天空。
“不,我們不能坐著等出宮的機會。皇上正在懷疑身邊的人,我們在宮里,就會成為師兄的軟肋,讓他做什么都有顧忌。”
“可皇上會因為什么理由讓您出宮?出不了宮墻,什么努力都白費。”小高一問,花蕎啞口無言。
燦兒忽然說“今兒后宮進了不少人,都分在各宮娘娘的宮里,許是太后娘娘急了,皇上還一個子嗣都沒有呢。”
“那皇帝哥哥最著急的,應該是想要個兒子!”花蕎拍手笑到“你們去打聽打聽,京師哪個寺廟求子最靈,咱們就動員娘娘去,到時候,不就可以出宮了?”
有了目標,幾個人便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