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自己殺人的督察御史,呼延錦認識。
督察院做為司法行政監察機構,挑人的時候都很嚴格。
這位督察御史龔云,父親是承貴州宣布政使司左參議,也是官宦子弟。
他平時言行舉止并無甚異常,說他殺妻,呼延錦也有些質疑。
“認識我的人少,要去,就讓我去,你倆最好別露面。”花有財見他倆毫無拒絕之意,便主動說到。
“認識我的人也少,阿爹,要不我給您去當助手?”
聽說有案子,花蕎怎會放過?呼延錦嚴重懷疑,當初若不是認父進了宮,讓她到六扇門做個女捕快,恐怕她要快活得多。
飛信回了徐之錦,一輛馬車匆匆出了三河縣。
徐之錦在龔府別院等著他們,除了他,就只有大理寺的仵作和書吏。
龔府別院其實就是他們最早住過的一個兩進宅子,位置比較偏,后來搬走了,這里就成了別院。
花有財進了門就開始四處打量,這里因為有人打理,倒也清清靜靜,別致優雅。
尸體在正房的內室,屋內凌亂,一看就是曾經打斗過。
大理寺的仵作知道徐少卿請了一位老仵作來,有些不以為然,他和順天府的仵作兩人還抵不上他一個?
傷痕如此明顯,更何況,龔御史還認了罪。哎,年輕人,就是嘩眾取寵。
可他一看到老仵作和他的助手,還是大吃一驚。
只見他們帶著口罩,穿著白布罩衣,那位助手還提著一個藤箱。
趁人不注意,走在后面的助手小哥,朝徐之錦擠了擠眼睛。
那仵作指著康氏的頭頂介紹到:
“頭頂有十八道刀痕,兇手還真是夠狠的。手臂、胸部、腿部上也有多處刀痕,簡直毫無人性。”
花有財點點頭,蹲下來仔細觀察,他拿著解剖刀和鑷子,仔細分離和檢驗康氏身上的刀傷。
越開越覺得不對勁,他搖頭道:“不對,這些傷有些是瀕臨死期傷,但大多數是死后傷,若說死前致命傷......都不像。”
大理寺仵作有些不自在,小聲道:“兇手受了刺激,人死后還一直砍,這也是人的正常反應。”
花蕎指著康氏頭頂的刀痕說到:
“師傅,這里不對,您看這十八道刀痕,都集中在頭頂和前額,難道死者不掙扎的嗎?躺著不動讓他砍?還有腿上的傷......您看,都是整齊的平行刀痕。”
她示意阿爹和那仵作讓開,將尸體一推,翻了過來。
那仵作嘀咕,這徒弟也忒大膽,師傅在,他也敢自作主張!
可翻過來以后,那仵作立刻傻眼了。之前他們看到尸體前面傷痕累累,龔云被抓后又供認不諱,根本沒有想到還要檢查背后。
尸體背后,竟然一道刀痕也沒有!
這下,徐之錦終于知道,自己為何看見尸體身上的傷痕,會如此別扭了。
屋內到處是打斗的痕跡,龔云身上也有擦傷和烏青,若是如龔云所言,他和康氏爭執打斗,一氣之下殺了她。
那康氏挨了第一刀之后,無論如何都會抵擋、掙扎或是逃跑,傷痕集中整齊,背上無傷,那就解釋不過去了。
花有財心里有數了,這些死后傷,是分尸造成的刀痕。
現在他要想辦法查清她的真正死因,必須剖尸。
他用征詢的眼光看著徐之錦,徐之錦也沉默了。花有財換了個思路,問道:
“我能再驗驗疑犯身上的傷嗎?”青青
徐之錦點點頭,說到:“你們給我一點時間。”
過了半個時辰,大理寺正馮云成押著龔云過來了。他盯著花有財看了兩眼,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