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沖進茅房見女兒瞅著茅坑臉色慘白,詫異著問“咋的了?”
薛曉敏回過神色整理了一下情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東西掉廁所里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緊張到額頭冒著冷汗,只想著怎么隱瞞沒去想對策。
徐巧往坑里看了一眼,沒見到驗孕棒的半點蹤跡,尋思了一下。
“那我托司機再買一只去!”
“媽,你能不能消停點,別買了啊!聽我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薛曉敏扯著母親極力的勸說,一心想著把這件丑事兒藏起來,來不及想當下的處境,也來不及想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看女兒一臉認真,徐巧也不再多慮,反省自己或許是太緊張了。
她心底里不愿意承認女兒被人糟蹋的事實,經這么一勸本能的回避問題,這是人的通病。
“好,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
茅房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來,讓一直等在院子里的司機很詫異。
“我說老嫂子,你們婆媳是走是不走?眼看天就快黑了,不走給個話唄!”
“走走走,我們拿了行李就走!”
徐巧說著進屋去拿行李,將隨身的兩只編織袋搬上車,帶著女兒揚長而去。
徐巧在鎮上還有個姐姐,五十歲出頭,也是個命苦的人,四十多歲的時候就沒了丈夫。
按理說,這個年紀再嫁,鎮上也不是沒有先例,可老姐姐嫌丟人,便一直帶著女兒守寡。
后來孩子在市里上了班,她便過著一個人的日子。
她是徐巧唯一的親人,徐巧這次投奔她,想著在姐姐家里住,容她一兩個月找到租房總該沒問題。
薛曉敏這一路都心不在焉,想著自己該怎么辦是好。
這孩子來的丟人,生下來不是更丟人?會毀了自己一輩子!
不生,那只有一條路,去醫院做了,可她有點害怕,也沒錢。
想到這兒,她不自覺的翻了翻口袋里的錢,加起來統共才一百幾十塊錢,根本不夠。
錢的事兒又不能跟母親說,焦慮極了。
這年頭人流是大手術,再不濟也要湊個五六百塊。
手術得花錢,住院得付費,日后還要調理身子,每一天都要用錢。
這可怎么辦才好呢?
徐巧不時的朝女兒看去,總覺得女兒情緒不對,直覺就是因為驗孕的事兒。
她憋不住小聲問“閨女,有啥事兒可要跟媽媽說啊!”
薛曉敏不耐煩的將臉扭到一邊去,聽人說肚子越大事情越不好處理,看來得盡快。
醫院里。
趙慧彤一直伺候在父親的病床邊。
其實父親已經沒什么大礙,跟平常在家里差不多,只是醫生勸她們再留院多觀察,便一直沒出院。
住了三天的院,趙大國精神好了不少,勸女兒道“明兒咱們回家去!我不住院了!”
趙慧彤幫父親掖了掖被子“你沒聽人大夫說么?你這是心臟上的毛病,可大可小!還要再觀察幾天,確定穩定了我才放心!”
趙大國執拗不過女兒,氣道“說的跟住院不花錢似的!”
“錢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趙慧彤故意開玩笑似得跟父親抬杠,惹得趙大國樂也不是氣也不是。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薛曉敏出現在門口。
她手上拎著水果用極低的語氣打著招呼“都在呢!趙叔我來看看你!”
見薛曉敏買了東西來探望自己趙大國心里很感動,將之前發生的沖突都拋在了腦后。
他心里早就對和薛曉敏過往不究了,再他看來沒必要跟一個孩子置氣,忙親切的招呼“曉敏來啦,來來來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