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給了贊助費之后,東城兵馬司的火甲門就很少到大金門這里來長時間巡邏。
即使來了,也是就在這里短暫停留,隨即就離開。對這里的生意沒有一點兒影響。
但是,今天周總甲帶著人,又在這里來回轉悠。
玉華樓的程二娘一看不對勁兒,就趕緊出來,找到了周總甲。
另外幾家當家的和一些姑娘們,也跟著過來。
“周總甲,又來巡邏啊。這回又有什么案子么?”
沒什么事兒,你們就別總是在這里轉悠了好不好啊,上回不是都給你們錢了么?
“哦,還真有件事兒,你們要小心了。昨個兒東四牌樓的兩人上吊的事兒,你們聽說了么?”
“聽說了,不就是因為衙門欠他們的錢不給,他們沒有活路了么。”
“唉,說來也有些可憐,可是再可憐,也不該聚眾到巡城御史衙門去鬧事兒啊。逼著我們的指揮使去給他討債……。”
周總甲講了一大通,嘆了口氣。
“算了,跟你們說這些也沒用,記得好好管教你們的人,別聚眾鬧事。否則的話,激起民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這里只有顧客爭風吃醋打架,不會有什么民變。”
“那就好,我們走了,你們該做生意做生意。”
就這么走了,不要錢?他們到底什么意思啊?
“二娘,連國子監都欠錢不給啊?那些監生總是到咱們這里來,也不差錢啊。”
一個姑娘奇怪說道。
“你懂得什么,監生到這里來,是花自己的錢。國子監欠錢,那是衙門的錢,兩回事兒。”
隨著老板和姑娘們的議論,衙門欠錢,導致商人上吊的事情,就逐漸傳播開來。
通過姑娘們的嘴,這個消息又傳到了前來這里消費的國子監監生和一些商人、官員那里。
通過他們,最后又傳到了國子監和官場。
與此同時,東城兵馬司的其他弓兵和火甲,今天在整個城區進行秋季防火安宣傳提醒活動。
說完防火的事情,就無意中提起了昨天東四牌樓兩個商人上吊的事情。
對這個消息,人們自然感興趣,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詳細情況,自然就打聽,于是弓兵和火甲們就繪聲繪色地講了事情經過。
最后的結果,就是人們都知道,因為巡捕營那些衙門賴賬,逼得人上吊。
百姓們每有更多信息來源,也沒有多少娛樂活動,這樣的小道消息,讓他們感到興奮。
于是就趕緊回去,向更說的人傳播,以此顯示自己消息靈通。
“哼,巡捕營那些人,就沒有什么好東西。”
“國子監還是圣人的門徒,都這樣賴賬,簡直就是斯文掃地。”
“是啊,如今連讀書人都不要臉了。”
“什么如今不如今的,他們什么時候要過臉啦?那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類似的議論,就越傳越廣。一時間,成了街頭巷尾的熱門兒話題。
東城巡捕營衙門,其實就是東北巡捕廳。一般人的習慣叫法,就叫東城巡捕營。
賈瑞和倪二,此時就在東北巡捕廳門前。
“瑞大爺,真的不用我陪你進去?那個李游擊很暴躁的。”
“不用,你就在這里等著。我是要錢,又不是跟他們打架。”
“他們不會還錢的。”
“我知道,先禮后兵。我一會兒就回來。”
賈瑞進了巡捕廳,直接找到了李游擊。
李游擊看看賈瑞,翻了一下眼皮。
“坐吧,上茶。”
“不用上茶,我說幾句話就走。反正你也不會還錢。”
李游擊又看看賈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