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鶴齡瞅瞅高進達,咳嗽一聲。
“這個,啊,這個似乎不能算吧。既然東城兵馬司是挑戰者,就怪不得別人欺負他們。”
唉,高進達啊,高進達,你說你越活越回去了。
欠債不還,逼得人家上吊,本來就夠惡劣的。
痛痛快快還了錢,也就沒人說你什么。
你可倒好,明知道錯了,卻不知道悔改,偏偏還應戰,你就不嫌丟人?
便是你贏了,又能怎么樣?死要面子,只能越來越沒面子。
此時的高進達,卻是有苦難言。但大庭廣眾之下,他也沒法多說什么。
金鶴齡你個混賬,你說來說去,不還是我們欺負他們么?
你給我等著,等比試完后,再跟你算賬。
“第一項比試,詩詞,開始。”
金鶴齡話音剛落,賈瑞和國子監的人,就提筆寫了起來。
“哈哈,六個人比一個,倒是頭一回看見啊。”
周總甲又起哄了。
“六個人寫三首詩,那就是一人寫半首,接的上嗎?”
鄭天倫大聲說道。
“肅靜,不得喧嘩。”
裘良喊完,轉過身去,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也不是打架,三首詩,上來六個人,這國子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都說書呆子,書呆子,這話看來不是白說的。
就憑賈瑞木蘭詞的造詣,別說三首,就是三十首,怕也未必能趕上人家一首。
人群里也傳來一陣笑聲,雖然沒說什么。但嘲諷之意,誰的心里都明白。
“有什么好笑的?”
說這話的人,自然是國子監的監生。
也沒有命題,也沒有用韻的要求,盡可以自由發揮,其實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所以臺上的人寫的很快。
不到一盞茶工夫,國子監的人就寫出了三首,交給了金鶴齡。
金鶴齡就先看國子監的三首。
這三首詩,一首是七言四句絕句,叫做詠秋,對仗、用韻雖然還算規范,但意境一般。
雖然說不上差,但是也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其實就是泛泛之作,達不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另外兩首,也是應時之作。跟第一首差不多。
金鶴齡看完,就遞給了錢大中。
“我對詩詞一竅不通,就不看了。給高大人和徐大人看吧。”
高進達其實已經知道寫了什么,其中一首還是他寫的,假裝看了一下,使勁兒拍了一下桌子。
“好,上佳之作啊。”
高進達大聲說道。
就這還上佳之作?我說高進達,你也太。
金鶴齡都不好意思想下去。
徐道忠看了一下,就把詩稿還給金鶴齡。不屑之情,表露無疑。
“泛泛之作,并無新奇之處。當然,我只是說說而已。到底如何,還要金大人評判。”
賈瑞自然還是抄詩,這回還是納蘭性德。在風格上跟以前的木蘭詞一脈相承,也顯得真實一些。
抄詩自然也不慢,就是個寫字的過程。
三首詩寫完,就交給了金鶴齡。
金鶴齡拿過第一首,題目是蝶戀花出塞,看了兩句,突然眼前一亮。
快速看下去,然后又從第一句開始,仔細品味。
越看,金鶴齡越是心驚。
難怪能寫出木蘭詞那樣的驚艷之作來,國子監那幾首,跟這比起來,簡直就味同嚼蠟。
“今古山河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這才叫詩啊,真不愧為賈天祥,吾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