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后,追擊戰結束,京營的和直隸的兵馬才陸續返回三棵榆樹。
這一仗沒有留下一個俘虜,大德兵恨透了韃靼人,也根本不給他們投降的機會,見到人就殺,不留一個活口。
戰果很快統計出來,此戰共殺死韃靼人一萬四千三百多人,斃死斃傷戰馬一萬兩千多匹,還有一些戰馬逃到野外,一時間沒有捉到。
大德方面,也損失慘重。
王子騰的京營,戰死七千五百多人,傷者三千多人。就連王子騰本人都受了箭傷。
呂鳳玉的直隸騎兵,也死了兩千多人,傷了兩千多人。
韃靼人雖然死傷較多,但是這是在經營有火炮,給了對方重大殺傷的情況下。可見韃靼人戰力之強悍。
“幸虧呂大人及時來援、否則,呂大人此時怕是只能見到我的尸首了。”
軍中醫者正在給王子騰療傷,直隸總督呂鳳玉坐在對面,兩人正在閑聊。
想起來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王子騰此時還心有余悸。
“王大人客氣,京營戰力強悍,面對韃靼人,以寡敵眾。便是沒有我,你們也能獲勝。”
呂鳳玉自然也是明白人,知道沒有自己前來支援,京營基本上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但是見到京營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自己就不好意思分享功勞。
“唉,我說的心里話。誰都明白,京營已經是強弩之末,支撐不了多久。若是沒有你們,早就一敗涂地,更不可能獲得如此大捷。”
“好啦,你我多年之交,就不用說這些客氣話了。都是給皇上辦事,也是應該的。”
“呵呵,都是給皇上辦事?象你我這么想的,如今怕是沒有幾個人了。”
“那兩家始終也沒有出面?”
呂鳳玉指的,自然就是文奉天和遠光。
“唉,這也正是可悲之處。只有三十里路,轉眼之間就到了。他們兩家兩萬兵馬,加上你我兩萬兵馬,合圍青木林,一戰吃掉他兩萬兵馬,巴布爾豈敢再囂張?”
“算了,他們就是想保存實力而已。若是想打,早就打了,哪至于等到今天?”
“坐看友軍苦戰,袖手旁觀,這回就看皇上怎么處置他們。”
“哼,這一回,我一定奏上一本,狠狠地參他們一下。”
“好,我跟你聯名。此風不可長,若是都象他們一樣消極避戰,怎么能把韃靼人趕出去?”
“也難怪韃靼人一路上長驅直入,幾乎毫發未損,就直逼京城。”
兩人都是久經官場的大人物,知道光生氣也沒用。發泄一陣怨氣,也就罷了。
于是就開始研究下一步計劃。
這一仗首戰告捷,不僅僅對韃靼人的有生力量給予沉重打擊,還大大地提高了自己的士氣,增強了信心。
只要采取正確的戰術,敢于戰斗,韃靼人就不是象原來傳說的那樣,是不可戰勝的。
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也會死,也會受傷,也會逃跑。
不是打不過韃靼人,只是不敢跟他們打而已。
如今大德在兵力上,雖然有不少空額,但是在數量上仍然占據了優勢。
趁著這個機會,只要抓住時機,再進行一兩次這樣的會戰,再消滅韃靼一兩萬人,巴布爾就承受不了損失,軍心動搖,就必然撤退。
如果在他撤退中連續追擊,前面的城池和關隘不斷攔截,騷擾,巴布爾即使回到韃靼草原,剩不下幾個人。
他這一次元氣大傷,起碼十年八年之內,沒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大德邊疆就會穩定下來,也為大德贏來寶貴的喘息機會,處理西北流寇這些內政問題。
兩人商議已定,分別寫了奏章,叫人送給皇上。
王子騰不顧傷勢,跟呂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