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青城的哭聲突然更加放肆,“到底為什么,師傅為人寬厚,從未與人結怨,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如此狠毒,非要置他于死地”
看到青城傷心欲絕的樣子,李若初輕輕嘆了一聲,良久之后,才開口道,“青城,你放心,我會讓人報官,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官府來處理”
青城打斷李若初的話“不要你管,你走,走得遠遠的,我再也不要看見你們,嗚嗚嗚”
不管花漫天究竟因何而死,青城已經在心底,認定了她師傅的死,跟三更半夜出現在她師傅房里的李若初主仆二人脫不了干系。
“青城”李若初輕聲喚道。
成歡再次點燃了屋里的光亮,卻發現青城已然摸黑爬到了花漫天的跟前,雙手死死的抱著花漫天的尸身不愿松開。
“師傅您別害怕,徒兒不會讓您孤單,徒兒會陪著您,徒兒在這里”
李若初看著青城,她里頭穿著一件粉紅里衣,外面披著一件厚實的披風,頭發散亂,一身狼狽。
與之半月前,她在聽香樓看到的那個一身艷紅戲服的明媚女子判若兩人。
不多時,四合院兒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聽這動靜,應當是這院子里的動靜引來了小院兒周遭的鄰居。
而且,聽動靜似乎人還不少。
李若初對著青城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低聲對成歡道,“咱們走。”
“是。”成歡低聲應道。
話音落,二人隨即邁步出了房門。
臨出門之際,成歡自作主張的將自桌上掉落的那副畫像撿起一并帶走了。
二人閃身離開了四合小院兒,踏著夜色直奔溯洄閣。
回到溯洄閣,成歡將從四合小院兒帶回來的那副畫遞給李若初。
“姑娘,恕奴婢自作主張,將這副畫帶回來了?!?
李若初從成歡手里接過畫,抬眼看向成歡,“你有心了?!?
成歡帶回這副畫的緣由,李若初也是能猜到的,并且她很贊同成歡的做法。
這副畫如果留在四合院兒,被青城看到,定然會引起不必要誤會。
再者,這副畫,李若初也并不想讓過多的人看見。
李若初相信,便是花漫天在世,也不會愿意讓更多的人知道他與苗若舒之間的故事。
“那奴婢先退下了?!背蓺g道。
“去吧,早些休息?!崩钊舫踝炖镎f著,手中卻將成歡遞過來的字畫在桌面上緩緩展開。
就著屋里并不亮堂的燭光,李若初的視線看向桌面上的字畫。
畫上的女子與她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微弱的燈光下,恍惚間,似乎那躍然于紙上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再看那眉眼間的朱砂痣,李若初才恍然回神。
腦海中不禁回憶著今夜花漫天對她所說,十幾年前,苗若舒與花漫天的故事。
離天亮還有些時辰,李若初卻絲毫沒有睡意。
尤其是今夜花漫天的死,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她假設,如若今夜花漫天的死跟她要查的事情有關,那么她便可以肯定,苗若舒當年的死果真有蹊蹺。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假設,而這個假設,根據她搜集的消息來推測,不離十。
她讓成歡和成喜查過,花漫天為人平時極為低調,性格隨和,并不曾聽說過他有什么仇家。
由此推測,花漫天今夜的死極有可能與她的出現有關。
到此刻,李若初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那夜到底是誰對花漫天下了狠手,斷了他的命根。
再比如,白日里花漫天見到她時,為何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絲驚慌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