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動作一般,直到他吞咽下去,眾人才齊齊松了口氣。
凝貓這才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也給自己捻了一塊狼肉,有滋有味地咀嚼了起來。
這人,可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慕容北辰吃了后,方才那暗濤洶涌的緊繃氣氛一下就散了去,大家的反應幾乎跟凝貓的差不多,紛紛收回目光,轉而專注于自己手中的美食。
可就在這一瞬的功夫,眾人只聽得撲通一聲,猛地抬頭,便見前一秒還好端端的燕王,此刻身子往旁邊栽倒,口吐白沫,身都急促地抽搐了起來,神色痛苦扭曲,嘴里出嗚嗚的聲音。
眾人頓時一驚,出一片驚惶之聲。那端著野豬的侍從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身抖如篩糠。
凝貓吃東西的動作也頓時滯了一下,呆呆地望著那邊。景瑜呆愣了幾秒,隨即伸手,捂住了凝貓的眼睛,“別看。”
凝貓被捂住眼睛,片刻后只聽到一聲尖刻到不似活人的嘶聲尖叫“辰王,害我!”
這一聲過后,凝貓感到景瑜捂在自己眼上的手也僵了僵。
凝貓一下伸手拉開景瑜擋著的手,急急地望過去,入眼的一幕卻險些叫她當場作嘔。
前一秒還好端端坐著說笑的燕王此刻雙眼凸出,口鼻嗆血,臉色黑,手指直直地指著慕容北辰,兩眼也瞪著他,面上肌肉扭曲,死得慘烈又血腥。
她快地把目光移向旁邊的慕容北辰,卻見他面上沒有絲毫異樣,還是那般從容不驚,只是一雙眸子深沉得叫人看不見底,直直地盯著地上的燕王。
燕王最后那一瞬的尖叫后,眾人出一聲聲驚慌尖叫,各種目光都投向慕容北辰。
而太叔凌已經蹲在了燕王的尸身前,開始認真查看。
凝貓心頭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下意識地抓緊了景瑜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著。
慕容北辰似乎察覺到了凝貓的視線,朝著這邊看來,遠遠的,那緊繃的面上緩緩的勾出一抹和緩的弧度,對著她微微一笑。
看到這個笑,凝貓緊繃的身子這才和緩了下來,稍稍放開了抓著景瑜的手。
“死了。”太叔凌抬眼,對慕容北辰吐出這兩個字。顯然,他說了一句廢話。
順德帝收到消息,險些沒直接暈過去,趕過來看到這么一幕,整個人好似一下老了十幾歲,沒有了之前的虎虎生風。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順德帝暴怒大吼,聲音都是顫抖的。
“皇上請節哀,燕王中毒,已然回天乏術。”
順德帝身子又晃了晃,“怎,怎么會?方才還好好的!這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太叔凌微微抿了抿唇,不自覺地看了慕容北辰一眼,“據殿下方才的癥狀,這所中之毒,乃是血縷衣。”
這話一出,更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慕容北辰。
血縷衣,毒中之王。而其起源之地,不是旁的,正是北梁,是慕容北辰做了近十年質子的北梁!
方才慕容北辰離燕王最近,燕王吃了他吃剩的野豬肉就口吐白沫地死了,他卻安然無恙。慕容北辰還在北梁呆了將近十年,要弄到血縷衣,易如反掌。
最主要的,人人都看在眼里,聽在耳里的是燕王臨死前的指證,還有那最后一聲吼。
那么問題來了,誰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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