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不認真,跑了就跑了,現在蠱蟲已經拔除,她跑了,他稀罕個什么?
蕭子淵被那人踢了幾腳,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余地,那人見他身上開始流血,擔心把他踢死了,心里暗驚,裝腔作勢地罵了幾句,趕忙就走了。
蕭子淵就這么躺在地上,腹部的傷口潺潺流著血,面色慘白無絲毫血色。
他的眼睛半張著,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可是,他剛用了一丁點的力氣,就又重重地摔了回去,摔得一陣生疼。
他的唇動了動,出一聲低低的,叫人近乎難以辨別的喃聲,“6,七七……”
最后一絲光影暗下去,他的眼中閃著那個人的影子,可他來不及細看,他的眼皮就沉了下去,再也掀不起來。
蕭子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陣異樣的燥熱,叫他渾身不舒服極了。
腹部的傷口也一陣辣辣的疼,似乎有人拿著什么東西捂了一下,混沌的意識中,他隱約能判斷,那是止血的草藥。
可是這個敷藥的人動作太過粗魯,他疼得一陣吱牙咧嘴。
鼻子被人捏住,一碗味道濃郁的湯藥就這么灌了進來,滾燙滾燙的,險些沒把他燙死。
身上那股燥熱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涼意,身子禁不住抖,一個厚重的毛皮劈頭蓋臉地蓋了上來,甩得粗魯,沒半點對待病人的自覺。
這些粗魯的做派,都透著一股子莫名的熟悉,叫蕭子淵的心口不自覺地安定。
就這么被折騰了幾天,蕭子淵混沌的意識漸漸回籠,他沉重的眼皮,終于一點點,慢慢地睜開。
看到趴在床邊昏睡的人,蕭子淵依舊有點恍惚。
他又想起那個恍惚的場景,在他蠱蟲破體而出,差點沒命時,恍惚中睜開眼,先看到的就是她。這個粗俗狡黠貪嘴懶惰,不愛干凈不講規矩的搗蛋鬼。
現在,他再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她這個搗蛋鬼。她竟還沒走嗎?
幾乎不受控制的,他抬手,輕輕地撫上她那不甚干凈的臉頰,小心地觸碰。
片刻,他動作突然僵住,愣愣地僵在那里,腦子亂成一團,亂得他幾乎找不到那根線頭。
他的腦子是抽風了嗎?怎么會想要摸她?
他倉皇地收回了手,眼神略有閃躲,面上也蒙上了一股不自然。一個人將死的時候,也許總是喜歡做這些下意識的動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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