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一切都很平靜,而這平靜中,卻隱隱透著緊迫和焦慮。
最是焦慮的,便是凝貓無疑。
兮蘿入了圈套,他們開始布局,可是,墮星魂究竟要布什么樣的局,要引什么人上鉤?凝貓不知道,她甚至有些不敢知道。
凝貓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整個人已經(jīng)消瘦了一大圈。
她不習(xí)慣這里的氣候,整個人更是沒什么精神氣兒,吃飯也吃得很少,若不是她要強撐著身子照看孩子,怕她自己也隨時要倒下。
唯一值得凝貓慶幸的,便是糯寶了,她眼下已經(jīng)基本上痊愈了,這些日子在府上好好地將養(yǎng)著,便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生龍活虎。
糯寶知道嘟寶的病,知道娘親的擔(dān)憂,更知道爹娘之間的冷戰(zhàn),她變得很乖巧,她每每都在娘親跟前小聲安慰,給她鼓勵。
每日吃飯,她也總是要制造機會,試圖讓爹爹和娘親破除堅冰。
糯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是把娘親按著坐在了爹爹的身邊,整個飯桌,她便一直在插科打諢,讓爹爹多給娘親獻殷勤。
凝貓眉眼疏淡,看了女兒一眼,聲音也冰冷無波,“食不言寢不語。”
糯寶所有的話,都被她堵在了喉嚨,她只能委委屈屈地低頭吃飯,只給爹爹遞眼色,再不敢多言其他。
慕容北辰很自然地給凝貓夾菜,凝貓沒有刻意避開,可是,那些菜,卻是放在碗中,沒有動上半分。最后她放下碗筷,那些菜依舊未動。
嘟寶看著這一幕,小臉都皺了起來,景琉也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么化解。只有墮星魂神色自若,不緊不慢地吃著,完不受影響。
凝貓吃罷,便率先起身,又回了房去看嘟寶。
慕容北辰便也放下了碗筷,面上沒有什么表情,整個人都有股沉靜的冷。
糯寶趕忙攛掇,“爹爹,您快去。”
慕容北辰默了一瞬,起身,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糯寶望著他們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不覺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苦惱模樣,“這兩個不省心的,真是叫我操心!”
橫在他們中間的是孩子,這是一道難以越過的坎。尤其是更多的證據(jù)都齊齊指向兮蘿的時候,凝貓心里更是難以釋懷。
凝貓往嘟寶的病房走,身后傳來大步流星的腳步聲,她知道是誰,她的腳步便不覺又快了幾分。
可她走過拐角的一瞬,卻瞥見了一簇衣角,好似一只翩躚的蝴蝶,向他的方向飛去。
“少爺——”
魅影又軟又嬌的聲音被風(fēng)吹入耳中,凝貓聽了只覺得十分刺耳,心口似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厲害。
她腳步只微微遲鈍了片刻,便沒有什么留戀,繼續(xù)向前。
她一邊走著,后面隱隱約約的軟聲糯語一點點遠去,可是,她心底的煩悶和焦躁,卻是有如魔咒一般,死死糾纏不去。
人就是這么奇怪的動物,嘴上明明說著不在乎,可是,真的換了個情境,曾經(jīng)口口聲聲不在乎的事,便都一點點放大放大,成了最大的煩擾。
凝貓回到嘟寶的房間,她給嘟寶細(xì)細(xì)地擦了一遍身子,照看好了他,她便開始坐著呆。
他們兩人之間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么?他們又究竟說了什么?竟然就這么把他攔住了。
那是她的男人,憑什么要被別的女人這般糾纏?就算她厭棄了,不想要了,卻還是她的,輪不到那女人騎到她的頭上,三翻四次在她的手下?lián)屓耍?
凝貓快地開門,往回而去,她腳步又急又快,裙擺一陣陣飄蕩,帶起陣陣清風(fēng),在低空中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卻與她冰冷木然的臉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將軍府并不大,沒多會兒,她便拐過了那道彎。
凝貓望了過去,倏而間,她的瞳孔收緊,整個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