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了搶救的動作,掄起了拳頭砸在景琉的身上,似宣泄一般,“你給我醒過來啊!我都不要嫁妝了,你為什么還不醒來?誰讓你把我推開的,誰讓你替我擋下的,誰讓你這么充好漢的!你這人怎么這么
討厭……”
端木宜伸手抱住他的腦袋,滾燙的眼淚越?jīng)坝浚瑥囊婚_始無聲的滴落,一直到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她的心好痛,痛得像被人生生地剜了一塊,空落落的。
為什么她要這什么寶藏,為什么她要提這樣無理的要求,為什么她……
為什么她明明已經(jīng)動了心,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要跟他好好在一起的打算,為什么老天爺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端木宜哭得驚天動地,沒了蛛網(wǎng)堂主該有的儀態(tài),反而把她女兒身最真實(shí)的一面盡數(shù)展現(xiàn)。
凝貓一直呆呆的,似一尊雕像一般,她的雙眼一直很空洞,直愣愣地盯著前面那渾身是傷的人,盯著那張分外熟悉的臉。
她憶起幼時(shí)種種,二哥行事素來隨性,頗有幾分頑劣,然而對她這個(gè)妹妹,亦是捧在手心的疼愛。
然而,以前那個(gè)鮮活朝氣的人,現(xiàn)在卻無聲息地躺著,心口似被人狠狠地揪住,一股強(qiáng)烈的窒息感涌上心頭。
他明明還那么年輕,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什么就這么沒了?
爹爹娘親若是聞得這個(gè)噩耗,該是何等傷懷?
一股邪火在心里竄了起來。
寶藏寶藏,是因?yàn)閷毑兀?
因?yàn)閷毑兀泥綄毰磳毐幌露尽,F(xiàn)在,為了所謂寶藏做聘禮,二哥直接丟了性命!憑什么這些人的,要她家人的性命為代價(jià)?
他們端木家,心里眼里只有寶藏,為得寶藏不惜利用二哥對她的一片真心!寶藏就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那股邪火在心里越燒越旺,讓她的胸腔瞬間有萬千憤怒洶涌叫囂。
偏偏這時(shí),端木宜把景琉抱起,似要把他的尸身帶走,嘴里喃喃地說著“我不信他死了,他沒死,沒死!我還沒答應(yīng)他,他怎么可以死!就,就算死了,也可以死而復(fù)生……死而復(fù)生……”
端木宜的行為直接撞到了凝貓的槍口上,那是她哥哥的尸體,端木宜有什么立場帶走?害死了她二哥還不算,現(xiàn)在連他的尸身都要強(qiáng)占了嗎?
凝貓眼中升騰出熊熊怒意,高聲呵止,“端木宜,你把我二哥放下!”
端木宜激動地把她一把推開,“你走開!我要救他,誰都不能攔我!”
她心里只有一個(gè)念頭,想辦法給他招魂,讓他像她一樣重生。
凝貓被她推得狠狠摔在了地上,手撐在地上,擦得手上肌肉一片火辣辣地生疼。
凝貓心中怒意更盛,她張口怒罵,“救他?我二哥已經(jīng)沒了,你還能怎么救?若你當(dāng)真憐惜我二哥,又怎會看重寶藏這等身外之物,他怎么會被你害死?我二哥福薄,承受不起堂堂蛛網(wǎng)堂主的厚愛!”
端木宜似被人狠戳傷處,臉上現(xiàn)出痛色,呆呆地失神片刻,眼中淚光閃爍,頗為狼狽。
但她的愣怔只持續(xù)了片刻,她下一瞬就恢復(fù)了以往的強(qiáng)硬,“不,他不會死,我不會讓他這么死掉!來人,把他帶回去!”
端木宜下令,她的手下領(lǐng)命而動,凝貓面色一變,冷聲呵斥,“誰敢!”
正在雙方要為一具已無聲息的尸體大打出手時(shí),一行人匆匆忙忙趕來,似一陣風(fēng)似的一下飛到了端木宜的身邊,蹲身急問,“知宜,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端木宜,字知宜,以前端木恒總是嘲笑她有個(gè)文縐縐的名字,知道了她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后,他才知道這個(gè)名字的別樣深意。
這根本就是個(gè)女孩子的名字。
端木宜抬頭,眼睛里滿是淚,臉上也是一片淚痕,看了叫人只覺得一陣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