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還是剛才的問題,如果那個只想拿藥方,不愿買藥的人是窮苦人家出身,確實拿不出買藥的錢,咱們該怎么辦?如果不救的話,算不算見死不救呢?”
這倒不是說希婉顏重活一世,越活幼稚了,而是人情冷暖的問題,向來是她最難以把握的。也可以說,她對自己即將走的這條路很重視,所謂關心則亂,這會兒的她就是鉆牛角尖了。
勤玉蘭給她捋了捋垂落到臉上的頭發,語氣一如以往般溫和,此時更帶了一種讓人信服的氣韻。
“這樣的情況可能會有,但不會太多,咱們到時候隨機應變就是了,總會做到問心無愧的。你看咱們鎮上也有好幾位老中醫,行醫這么多年,那些人會沒碰到這樣的情況嗎?可他們不也一樣過來了……
而且,顏兒,你要清楚,這個世間什么樣的人都有,雖說醫者父母心,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但假若這個病人是個罪大惡極且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的人呢,咱們是救還是不救?
還有,有些時候,金錢并不是唯一的支付方式,咱們如果覺得應該救那個人,那總能想到辦法找到支付的方式,大不了咱們免費給他治了,就當行善積德,也不是不可以。”
勤玉蘭說完,靜靜地看著希婉顏。
希婉顏也靜靜地坐著,腦海中將勤玉蘭的話反復思量……直到希士良提著水桶進來,說是給孫奕呈哥幾個打熱水洗澡之后,她才想明白。
想明白了的希婉顏覺得腦海中一陣清明,之前還覺得坎坷多于坦途的行醫之路這會兒倒是覺得好走多了,她抱著勤玉蘭甜甜地說了一句。
“媽,謝謝您!”
勤玉蘭回抱了一下,笑著回了一句“傻孩子”之后,就過去看希士良打熱水的情況。
希逸文今天帶著孫奕呈三人逛了這么久的山,身上裸露的地方被山上的雜草數目刮到不少,第一次經歷這種生活的孫奕呈等人早就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了,所以飯后才聊了不到一個小時,在希士良說提水給他們洗澡的時候,都毫不猶豫地點頭。
村里的洗浴設備自然不能跟城里比,希婉顏家雖然設有專門的洗澡間,但并不在屋子內,而是獨立于屋外的一個不到五平米的小瓦房內,里頭自然也沒有配備熱水器什么之類淋浴設備的,所以每次洗澡,都需要人工提著熱水放到里頭,用桶里的水澆洗。
最先洗的是孫奕呈,等希士良從廚房里輕若無物地提著裝滿熱水的大桶來到洗澡間的時候,抱著睡衣等在外頭的孫奕呈眼睛都看直了,腦海中似乎有一萬頭那個叫什么草什么馬的生物奔騰而來,呼嘯而過,將他的思緒踩成一堆渣渣。
這希家的人,怎么一個個都這么妖孽!
在域城的時候,小小年紀希婉顏就展現了這么一手出神入化,甚至可以說是化腐朽為神奇的醫術;希逸文今天才又在他們面前刷了一波猶如開掛般的神技,這會兒希士良又這般作為,實在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