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閉著眼想著自己的心事,完沒有理會牢房里的情況。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光景,這時候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按時間估算,差不多到了掌燈前后。
“哎呦哎呦”
就在這時,從牢房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男子虛弱的呻吟聲。
“渴死了,誰能給我點水喝?”又過了一會兒,男子再次發出了聲響。
段虎慢慢把眼睜開,盡管牢房昏暗無比,但是在他的眼中,視線依舊良好。
站起身來,隔著鐵欄他瞅向了另一間牢房,里面的雜草堆上趴著一個頭發凌亂的干瘦男子,光著上身穿著條破爛的褲子,由于臉是朝下趴著的,樣貌年紀看不出來。
男子好似搓衣板的背脊上有著一條條明顯的血痕,看傷痕顯然是被鞭子抽打出來的,翻開的皮肉還掛著褐色的血污。
“喂,犯啥事了,報個名吧?”
段虎早在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趴在牢房里,不過那時候這家伙還昏迷著,他沒多理,現在既然醒了,說說話也好,打發一下時間,否則漫漫長夜,牢籠的生活多單調,多乏味。
想不到的是,這人的脾氣還挺沖,開口就是粗話,“大爺的,老子是誰關你屁事?”
“呵呵,你不報出自己的姓名,我怎么好幫你喊人送水呢?”換個地,段虎可沒這么好的脾氣,現在嘛,他可是個笑面虎,面善言和。
似乎覺得段虎的話有理,這人琢磨了一下后說道:“我叫二賴子,你快幫我喊人送水,渴死二爺了。”
“二賴子”
段虎笑了,真巧,常家有個賴皮三,死了,就躺在隔壁的殮房里。
牢里趴著個二賴子,半死不活。
倆賴子,一個翹了辮子,一個還剩半口氣,可惜了點,要不然倆活湊一塊兒,指不定斬雞頭喝黃酒,拜個把子一家親。
“你就是縣里那個賊性不改的二賴子嗎?”段虎問道。
麻縣的小賊不多,屬二賴子最為出名,打小偷雞摸狗,大了,一樣偷狗摸雞,屬于慣犯。
“廢話,縣里除了老子叫二賴子,還有人叫這個名字嗎?”二賴子一聽,胸悶不已的回道。
“二賴子,我說你這人好手好腳的,怎么不干點正事呢?一天到晚想著做梁上君子,現在梁垮了,君子變王八,舒服嗎?”段虎調侃著問道。
“你他大爺的是誰?敢教訓二爺,活的不耐煩了嗎?”二賴子火往上撞,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疼得嗷了兩聲。
“大爺我是段虎,黒煞神段虎。”
人的名樹的影,段虎這一開口,二賴子猛吞遇一口吐沫渣,當即止住了嗷嗷。
有點尬,好在地兒不錯,有房有牢有鐵柵,可防可守,不怕段虎發威。
“呃,這不是我們縣里的大英雄虎爺嘛,嘿嘿,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才言語不當,冒犯之處虎爺可別見怪。”
段虎點點頭,“算你小子識相,還能記起虎爺的名號。”
二賴子嚼磨了一下話里的滋味,感覺對方并沒有生氣,懸起的小心臟稍微安生了下來,“瞧虎爺說的,小的就是記不住自己的爹娘,也不能把您給忘了。”
這句絕對是真話,二賴子爹娘死的早,別說姓什么叫什么,就是模樣他都忘了個一干二凈,對比起從小就揍過他的段虎,對方那張黑臉曾經是他最為害怕的夢魘,時至今日也揮之不去。
“二賴子,從小虎爺可沒少揍過你,我就納悶了,你小子瘦精精的小身板,揍不怕嗎?這么多年過去了還屢教不改,嫌命長還是不怕死?”段虎說教道。
“虎爺教訓的是,其實我也想過找份正經事做,不用一天到晚的擔驚受怕,可是”說著話,二賴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一副煙癮發作的樣子。
“虎爺,我有案底在身,誰會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