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于他們的態度,花梨沒有計較,鼎王也沒有要責備的意思,只是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們聽從公主的號令,違令者,軍法論處。
二十一人這才轉身朝花梨拱手作揖“誓死追隨公主殿下。”
這只小隊的傳說花梨聽過,據說鼎王還不是兵馬大元帥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鼎王的親衛;曾經多次救鼎王于危難時刻;鼎王平定諸侯的時候,這二十一人屢次臨危受命,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立下不世之功卻不接受官爵,一直跟隨在鼎王身邊擔任親衛。
雖然很想要這些人,可是考慮到東明的形勢,不得不忍痛婉拒“形勢尚不明朗,鼎王坐鎮東明,有他們相助想必更能游刃有余。”
不知何時,原本勢同水火的叔侄兩人竟開始為對方著想,鼎王掛心花梨的安危,堅持道“花梨不必為我擔憂,只要你看好蘇柔,把她送到白澤的面前,其余的,就算有些心術不正之人,也傷不到我分毫。”
花梨雖然還沒有見過鼎王的本事,但慕曉語說過鼎王的修為很高,相比之下,她確實更加需要這二十一人;就不再推辭,叩首謝恩“花梨謝皇叔割愛。”
至此,叔侄二人算是徹底合拍;鼎王眉宇間展現許久未見的欣喜之色,是為跟花梨和解,也為東明后繼有人。
花梨跟鼎王討教了許多事情,談到魚死湖,鼎王猶豫了一下,告訴花梨說“征討諸侯的時候他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偏將;天下初定論功行賞只得了個藩軍中郎的職位;憤然辭官去闖蕩江湖,后來我跟你哥哥爭奪兵權,他抓住這個空檔扎根魚死湖,因為在交際地帶誰都不好管,所以放任至今。”
魚死湖橫在東江上,像一根刺插在人族的衣服上,雖然暫時還沒有造成什么傷害,但終究是個隱患;花梨不愿意放任這樣的隱患存在,對鼎王說“我看斷頭蝙蝠此人不是甘于弱小之輩,若再放任下去,以后要收拾就不容易了。
處理魚死湖的想法鼎王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既然已經把兵權交給花梨,這種事就讓她自己決定。只是斷頭蝙蝠頗有些本事,還是有些擔心花梨,問她“你有把握嗎?”
花梨點頭,告訴鼎王說“東明到白澤山,魚死湖是必經之路;順手的事情,蘇柔定然會賣我這個人情。”
借蘇柔的手剿滅魚死湖,鼎王也決定可行;贊賞的眼神看著花梨“再成長幾年,你會比她更加出色的。”他說的‘她’是指蘇柔;能得到鼎王如此高的贊譽,花梨自然萬分欣喜。
但喜不露色,頷首應道“還要倚仗叔叔指點。”
花梨跟鼎王,是鼎王明知養了一頭狼還要盡心培育,明知會被她吃掉還要教她如何吃人。
天色已晚,鼎王留花梨吃飯,花梨很高興的答應了。
鼎王府的飯菜沒有想象的豐盛,就是簡單的家常便飯,葷素搭配倒是很合意,花梨吃得很香。
用餐過半,花梨突然哈哈大笑。
鼎王修養極高,飯桌上一般是不會輕易說話的;花梨沒有遵守食不言的規矩,讓他頗為不快,皺眉道“笑什么?”
花梨知道鼎王的習慣,強忍住笑放下碗筷回話“我突然想到你我叔侄十六年,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在一起吃飯。然而就是這一頓家常便飯,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王侯世家人人欽羨,可落實到這些小事上,卻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鼎王聽了也有些動容,苦笑說道“事無絕對有相對,天下人均可為王侯,天下的王侯要做平常人卻不容易;玄黃之道,攤開了講就是一本吃人的教義;花梨既執掌兵權,就要學會在這教義上添上一筆;而不是抹掉一筆。”
“花梨明白。”花梨雖然應了聲,但聽得出并非發自真心;她知道鼎王的說教都是對的,可是就是難以接受;這本吃人的教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