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由得愕然,這是何等的癡情;也是由此知道,相愛相守原是如此的甜蜜。問圣王天子“那我剛剛吃的是一個還是一對?”
“一個,酆都城有花草果木千千萬,另一個是花草果木何物我也不知道,只能等那天被端上來,才能知道那女子附在何物身上。”圣王天子知道我憐憫他夫妻,就將此事告知于我。
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本座雖知此理,卻還想做個紅人,與陰間天子打商量說“如果有一天那女子被端到你的面前,可否告知我一聲,讓我把她吃了,讓他們夫妻團聚。”
陰間天子沒有拒絕,反正他也沒什么事情可做,有那么一日又把我叫到跟前,也算是給這孤苦的生活增添一絲色彩。
一邊吃這些甜的苦的,一邊聽陰間天子講他們生前的事跡,桌子上的花果吃光,已經是三日之后。
坐的有些累了,站起來伸個懶腰,對陰間天子抱拳致謝道“多謝陛下厚待,可否容許我等去酆都城別處走走。”
陰間天子沒有反對理由,喚來司事吩咐道“備大車供上神乘坐。”
跟這邊千恩萬謝,才出了幽冥圣殿;六駕馬車已經等在宮門之外,我也占了個便宜。
承蒙圣王天子招待,本座游玩數月樂不思蜀,但終于還是要走了!辭別圣王天子,專挑一些不知道通往何處的路走,用了不少日子才走到忘川河邊。
見了彼岸花,又想起相思之人。河岸之上,彼岸花開的鮮艷,折一株拿在手里,喃喃自語道“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彼岸花啊彼岸花,你因何故要遭受這樣的懲罰。”但聞聲,彼岸花卻謝了。
彼岸花千年才落,到了我的手上卻青稞見謝了,這是何等的喪氣,本座不服,叩門詢問三生石。
敲了三下,聽見有人說道“白澤,你不在異界為主,來幽冥界做什么?”聲音從身后傳來,連忙轉身去看,那是一個長相奇美的女人,柳葉眉,丹鳳眼,面若桃花朵朵,鼻似懸膽掛鉤,櫻桃小口一張一合,吐出天籟之音;著一件素紗錦繡牡丹衣,裹一個朱紅落地斗篷霞披,頭戴百年朝鳳,腰佩綴玉香包。
也是那時,本座才知道三生石是這樣的一個美女。
她緩步到了我的跟前,上下打量,說道“你要問情緣?可惜,你二人均是超脫生死天道之輩,三生石上沒有你們的情緣。”
聽她這么說,我險些喪了道行,卻還強忍著,作揖道“神祗必然知道,望請指點迷津。”
三生石搖頭,與我說道“天地間的情緣自有成敗得失,凡人祈求三生三世,爾等金身正果之輩,能順應天命,也能篡改天命,何必來我這里問什么因果。”說完,不高興的走了。
我也不敢叨擾,一路搖搖晃晃朝著人間走。經過忘川河的時候忘川河水也不再平靜,河面之上波浪滔天,滾滾浪花之下,還能見到三三兩兩的人頭攢動。
這是絕不正常的,本座金身正果,即便是忘川河水,也要對我禮敬有加才對,可是那一次的幽冥之行,卻處處透露著不正常的氣息。
白澤長嘆,哽咽道“這便是三千年來我不斷給她送去信物,卻始終不敢越過雷池一步之緣由。”
慕曉語聽得出神,問白澤道“你能篡改天命,就沒想過重寫你們之間的故事嗎?”她雙目如同狩獵的獅子,緊緊的盯著白澤,在慕曉語看來,白澤一定是這么想過的,一個人經歷千萬年的相思,這其間任何怪誕的想法都可能冒出來。
慕曉語的感覺總是格外的敏銳,一下子就戳到了白澤的痛處。
白澤苦笑,說道“當然有,不止一次的想過,不止一次的萬事俱備,可是每一次,事到臨頭卻不敢繼續,她跟我的那些記憶,一點一滴都是十分珍貴的,我從來都是一點點的尋找,從沒想過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