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嬪幫我想出個辦法,我倆重新弄了個轉盤,在上面畫了幾個簡單圖形以后,把余下的位置,全都寫上了“龍”字。
“這樣萬無一失。”璃嬪吸吸鼻子,可能覺著癢,用手又撓了撓。
這回好,墨汁染到她鼻子上,她還渾然不知,問我到底在笑什么。
“你臉上有個蟲子。”我收起笑容,指了指璃嬪的左臉。
璃嬪順手拍了一巴掌,蟲子當然是莫須有的,但半個黑黑的巴掌印卻印到了她臉上。
“你下手慢了,剛爬到另一邊兒。”我繼續胡說。
璃嬪又去拍打,這回兩邊臉均勻了。
我笑的差點兒滾倒在地上,璃嬪茫然的看著我,一直問我是不是要抽瘋?
直到小蓮好心進屋拿了鏡子來,璃嬪才明白。
“你個壞心眼兒的玩意兒!”璃嬪看著鏡中的自己,又氣又笑。
我在旁邊笑的打跌,她轉轉眼珠,用手指蘸了墨,撲過來就抹我的臉。
那我能讓她如愿么?我必然是要跑的。
我倆就這么一個追,一個跑,滿院子都是我倆的笑聲。
璃嬪的宮女和太監們根本不管,只在最開始的時候假模假式的勸說幾句,小蓮確是真的著急。她跟著我倆跑,拉住這個苦勸幾句,又攔著那個溫和勸說。可惜我倆都不是聽話的,璃嬪還趁勢抹了小蓮一臉黑,我在旁邊跟著大笑。
小蓮跺了跺腳跑去洗手,我和璃嬪也跑累了,氣喘吁吁的坐回葡萄架下面,讓宮女打水拿手巾來洗了臉,也不上妝,就那么素著臉聊天。
“今兒是我進宮以來,最開心的日子。”璃嬪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想必剛才笑的肚皮疼。
我點點頭,沒說話。不是我不想說,是我剛才連跑帶笑的岔氣了,這會兒張不開口。
“這宮里,吃得好,穿得好,日子也安穩,就是人人帶了張假臉,做什么都要端著,看得我頭疼。”璃嬪單手托著下巴,捻起一顆葡萄來,也不吃,就那么捏著玩兒。
“宮里么,不端著就會有人欺負你。”我想起剛才過來時的事兒,一時間沒忍住,跟璃嬪學了起來。
我學到那跪地的小宮女先頂嘴后老實,璃嬪笑了笑,放下手里捻的爛熟的葡萄,重新給我摘了個好的,放在我手里。
“你別多想。”我把葡萄丟進嘴里說道,“我不在乎這些閑話。”
“你今天能來,我就知道你不在乎了。”璃嬪眨眨眼睛,“其實我進宮之前,他就跟我說過,說宮里不比尋常人家的府邸。尋常人家妻妾爭斗鬧大了也就是一兩條人命,可這后宮,若是翻云覆雨起來,死的人怕是要以萬計。”
璃嬪嘴里的這個“他”,必然是王將軍義弟的男人。
我皺皺眉,覺著這不是嚇唬璃嬪罷了。宮斗而已,就算再慘烈,也就是落敗者全家陪葬吧?古代人是有多能生?一家子上萬口人?
“那你不怕么?”都聽這話了?她還敢進宮?
“怕什么?”璃嬪往自己嘴里丟了個葡萄,“我就一個娘,她現在關了堂子,在京郊買了個莊子獨自過活。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至于我自己?不過是一條賤命,在哪兒不是活著?這宮里對你們這種自幼養尊處優的小姐來說,或許不是好地方,可對我來說,卻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衣裳有人洗,首飾每日換三遍都換不完。吃的、喝的、用的,樣樣兒精致。反正女人么,都是要伺候男人的。我們堂子里的姑娘,伺候男人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的好時光過。我呢,只不過伺候皇上一個,比比她們,這還不算好么?還有什么怕的?”
“你以前的日子,肯定很難受。”我看著璃嬪,發自肺腑的說道。
璃嬪點了點頭,又沖我笑了笑。
“你知道么?”她伸手指點了點我的腦門,“我進宮前就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