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才走后,我和婉昭媛商量了許久,都不知道該不該立刻去找璃嬪,說清楚小豆子的來歷。
璃嬪并非蠢笨之人,只是她性子直,許多事兒不愛也不會拐彎兒。小豆子的是皇貴妃耳目這件事,目前沒有實(shí)證,但我們不是擔(dān)心璃嬪不信我們的話,而是怕璃嬪知道了,貿(mào)然行動,不管是驅(qū)逐還會打罵小豆子,都容易打草驚蛇。
就像是婉昭媛說的那樣,現(xiàn)在誰也不清楚皇貴妃到底在宮里安插了多少耳目,除去小蓮?fù)猓覀儸F(xiàn)在知道的幾個,都來自于珍嬪的手書,可珍嬪寫的是真是假暫且不算,人并未寫全,如果璃嬪院子里還有別人是皇貴妃的耳目……
思慮再三,婉昭媛起身離去,說今晚讓鯉魚兒去瑩妃宮里把此事告訴瑩妃,看瑩妃如何處理。
眼下,倒也不急在一時。皇貴妃干的是放長線、釣大魚的買賣,小豆子剛到璃嬪身邊,還得好好表現(xiàn)一陣子,總不至于今晚就提著刀摸到璃嬪枕頭邊,手起刀落的要她性命。
我的心,又冷了起來。
皇貴妃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只為了個皇后,還可能是雙后并立,有必要這么費(fèi)心么?我發(fā)自肺腑的說句實(shí)在話,讓我每天算計這么多事情,我都得有想死的心。
好好的當(dāng)她的皇貴妃有什么不好?有皇上的寵愛,有乖巧漂亮的女兒,有手握兵權(quán)的父兄,在這后宮,論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論寵愛,跟皇后娘娘也能并肩,為什么就偏要爭呢?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
宮里的日子,總是這樣,安穩(wěn)只是過眼云煙,一陣風(fēng)吹過,原本凈水無波的湖面就開始泛起漣漪,隨著風(fēng)越來越大,浪也就越來越高。我這種小蝦米只想安心的躲在水底吃水草,但往往會被浪裹挾而起,做些自己不愿意做,但為了活命不得不做的事。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湖泥。
我不想興風(fēng)作浪,可也不想被人吃掉。
人啊,活在世上真難,后宮中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
我這兒正感慨著,就聽見窗下掛著的那只鸚鵡慘叫起來。
酥餅反應(yīng)極快,已經(jīng)抄起雞毛撣子沖了過去,我扶著酥酪的手慢了幾步,等我趕過去的時候,鴛鴦眼兒已經(jīng)端端正正的在我貴妃榻上坐著舔前爪,鸚鵡則羽毛散亂,在架子上跳腳罵街。
“粗魯!”
“喵嗚。”
“王八蛋。”
“喵嗷。”
“你大爺?shù)摹!?
“嗷嗚。”
“日你祖宗。”
“喵?”
鴛鴦眼兒偏過頭打量鸚鵡,酥餅趕忙捂住鸚鵡的嘴。
酥酪沒好氣的看我一眼,我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這玩意兒,是吧,我也不是故意的,不過順口說出來,讓這扁毛畜生學(xué)去了而已。
說來也有趣,鴛鴦眼兒這貓平日除了在宋妃宮里“無惡不作”外,最喜歡的就是來我宮里毆打我的鸚鵡。它下手很有準(zhǔn)兒,只拔毛,從不下殺手。
因為怕鸚鵡飛走,所以給它腳上綁了銀鏈,鴛鴦眼兒每次來,都先跑到鸚鵡差一點(diǎn)能夠到的地方,而后瘋狂挑釁。或是用尾巴掃,或是用爪子扒拉,總而言之就是要挑逗得鸚鵡炸起羽毛,口不擇言的罵它,它才瞪圓眼睛,撅起屁股,豎直尾巴,開始單方面毆打鸚鵡。
眼下,鸚鵡屁股上的羽毛已經(jīng)都被鴛鴦眼兒薅光了。鸚鵡本來就愛美,眼見自己最喜歡、最得意的尾羽被貓拔了個干凈利索,它也是一肚子氣,因此罵的就越發(fā)難聽。
“婕妤娘娘。”酥餅平日最喜歡這只鸚鵡,每次見鸚鵡和鴛鴦眼兒打起來了,他就要去幫忙,奈何他也不是鴛鴦眼兒的對手,被撓了幾道子之后,現(xiàn)在他只敢操著雞毛撣子恐嚇鴛鴦眼兒,并不敢上前。
“您跟宋妃娘娘說說吧,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