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才這個人啊,心細(xì)如塵,辦事兒老道妥帖。
我懷孕,宮中各處都有孝敬,他看似一毛不拔,實則送了最大的一份賀禮。還是那句話,這人把油滑的人設(shè)拿得極穩(wěn),旁人只當(dāng)他吝嗇,把手上調(diào)教的孩子做不花錢的順?biāo)饲椋俨粫雱e的。
在后宮里,無論是皇后娘娘,還是闔宮諸妃,亦或是皇子、公主,最缺的不是金銀珠寶,衣裳玩具,而是忠心不二的宮人。
我長舒口氣,手指在白玉如意上摩挲,又抬起頭,看了看床帳上掛的那個寶貝。
皇上對我還不錯,我這個員工也算給力,他死了個兒子,宋妃生了一個,我這肚子里不管是男是女吧,倆換一個,總算能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也證明,我沒白吃飯,哎嘿嘿嘿。
“婕妤娘娘來吃些東西吧。”月娘擺好了飯菜,站在里外間隔簾處,笑吟吟的招呼我。
現(xiàn)在我這是雙身子,我不吃,孩子恐怕就得像嫡皇子那樣。
我給自己加強信心,做好了大不了吃了吐,吐了再吃的心理建設(shè),起身來到桌前。
月娘先給我盛了一碗湯,讓我慢慢喝下去,試試看會不會嘔吐。
也不知道是心里建設(shè)做好了,還是我肚子里的小兔崽子被剛才我想的嫡皇子的事兒嚇著了,一碗湯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倪M(jìn)到肚子里,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驚喜不已,最近不怎么能吃下飯,眼下胃口似乎有些開了,我趕忙抓起筷子,奔向那道看起來就賊好吃的芙蓉雞片。
“嘔~”我趴在桌邊,別說嘴里的芙蓉雞片,連剛才喝進(jìn)去的湯都吐了出來。
“撤了撤了,婕妤娘娘現(xiàn)在吃不了這個。”酥酪趕著給我收拾,小蓮把芙蓉雞片端到了一旁。
“我記下了。”月娘用力點頭,等我不吐了,又把一盤清炒蝦仁挪到我面前。
“婕妤娘娘再試試這個。”
“嘔~”
“這個也不成。”
“婕妤娘娘您吃一口雞蛋羹。”
“嘔~”
“來一點鹿肉?”
“嘔~”
桌子上所有的菜,都在我嘴里走了個過場,有兩樣兒進(jìn)了肚子又轉(zhuǎn)出來,其余的根本沒通過喉嚨。
實在沒轍,我只能拿剛才能下肚子的湯泡了半碗胭脂米飯,勉強安撫了我翻江倒海的胃。
酥酪和小蓮都皺巴著臉,好像我不吃飯是天大的事兒。月娘倒是信心滿滿,她甚至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來安慰我,說孕期害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兒,這種時候,能吃下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不必考慮太多,也不必拘束自己。
“婕妤娘娘只要說得出來的,奴婢就能做。”月娘蹲在我面前,抬頭笑著看我,“奴婢的手藝不敢說多好,但保證新鮮干凈。若是實在有奴婢不會的,奴婢就去找膳房的廚子學(xué)。”
本來,我沒什么想吃的。但月娘這么一說吧,還真讓我想起一樣兒吃食。
“我想吃……”
“婕妤娘娘快說。”酥酪著急的開口。
“吃什么都行,吃活人奴婢都去給你找。”小蓮緊攥著拳頭。
“婕妤娘娘想吃新鮮果子么?奴婢會爬樹。”錦兒從外間屋門口探進(jìn)個腦袋,結(jié)果被酥餅拍了回去。
“你怎么搶我的詞兒。”酥餅滿臉委屈,“奴才就這點兒用處了。婕妤娘娘,你想吃果子么?奴才爬樹保證比錦兒快。”
月娘沒說話,只期盼的看著我。
我抿抿嘴,低下了頭,不抱任何一絲希望的問,“你們知道哪兒有冰激凌么?”
“啊?”
“婕妤娘娘您說了個什么?”
“冰?冰雞?是冰鎮(zhèn)的雞還是冰鎮(zhèn)的雞湯?”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錦兒在屋外連蹦帶跳,“婕妤娘娘說的是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