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濕透了幾層,我一次次按照穩婆說的用力,腰、胯、腿酸的想讓人一刀剁了痛快,下身原本沒什么感覺,后面也開始變得像撕裂一般難以承受。這會兒我有點兒想我媽,當年她費勁生下我么這個命硬克人的玩意兒,連累家里親人,自己也沒活好,魂穿了還落個進冷宮的下場,她要知道了,會不會后悔當時努力生了我。
我嘴里咬著帕子,雙手攥緊麻繩,只覺著心肝脾肺腎都在往下墜,恍惚間覺著生完這個孩子,我整個人會變成空空的皮囊。到現在,我才體會到母子連心,血脈相連是什么感覺。我甚至在痛楚中想過自己要不要放棄,這般難受,給一個毫不疼惜我的男人生下個與我沒有血緣孩子,我他娘的是在圖什么?
隨著最后一陣用力,胯下暖融融的多了點兒什么,我渾身虛脫毫無力氣,雙手卻依舊死死攥著麻繩不敢松開,怕自己身子無力下墜,會傷到孩子。但實際上那只是我自己害怕,穩婆壓根不會給我這種機會,孩子分娩出來后,穩婆飛快的從我兩腿間的小褥子上抱走孩子,放到一旁,用預備好的剪刀斷掉臍帶,接著用力推動我的肚皮,幫助我分娩出胎盤。
我最后已經開始意識模糊,只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問婉昭媛孩子是否安好,她攥著我的手,哭著告訴我孩子很好,隨后我就徹底沒了意識,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再醒來的時候,屋子里安安靜靜的,我睜開眼睛,見還是我原來的床,便有些疑惑。不是說生了孩子,就要去冷宮了么?竟然沒給我拖走?是要我自己走過去?
我慢慢挪動雙手,用手肘支撐上身想坐起來,但無能為力。
外間屋有人聽見動靜跑進來,是酥酪。
“主子?!彼掷译p眼,鼻頭都是紅紅的。
“她們走了吧?”我約莫自己剛才昏睡了好一會兒,按照皇上的旨意,婉昭媛應該把孩子帶走了。
誰知酥酪搖搖頭,轉身沖外間屋喊,“主子醒了?!?
我被酥酪扶起來坐好,后背墊著褥子和幾個枕頭。婉昭媛從外間屋進來,手上抱著個襁褓。她笑吟吟的走過來,把孩子放在我懷里。
“是個小皇子?;?,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好重的分量,我抱著比宋妃生的那個要重些。穩婆也說,生這么大的孩子,難為你了?!?
我低下頭,看著襁褓里的孩子。皮膚泛紅,還有些褶皺,艾瑪,好丑。
“不好看?!蔽蚁訔壍恼f到。
我這歌親娘吐槽一句,孩子他干娘不樂意了。
婉昭媛板著臉,認真跟我說,說剛生下來的孩子都是這樣兒的,說這孩子現在紅,穩婆說這樣兒的孩子皮膚最白皙,等紅退了就好。
我咂咂嘴,問她孩子手指、腳指可曾看過,多沒多?少不少?
“你若不是剛生了孩子,我就大口啐你了。”婉昭媛讓我氣了個倒仰,“怎么不盼著點兒好?我告訴你,我干兒子好著呢!手指修長,腳指頭都比你好看?!?
“是是是,好好好,你干兒子的腳指頭都比我好看,成了吧?!蔽倚χ]上眼睛,控制不住的流了眼淚。婉昭媛是真的喜歡這孩子,她并不是為了安慰我才這么說話的。
“別哭。”婉昭媛用手給我擦眼淚,但自己的聲音里也帶著哭腔,“孩子最磨人這段時間,我且替你養著,等你回來,孩子估摸還不會叫娘,你教他的時候,別忘了讓他叫我一聲。”
我閉著眼睛點點頭,不敢再睜開。
“帶孩子走吧,把小蓮她們三個也帶走,我想,我該啟程了?!?
“皇上那邊還沒來旨意,你且等等。”婉昭媛拍了拍我,又吸了吸鼻子。
“等什么?”我笑了起來,“等人家來趕我么?”
婉昭媛最終被我催著,用襁褓包裹好孩子,帶著小蓮、酥餅、月娘三人,坐上帶有炭盆的朱輪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