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后宮諸妃與家人團聚之日,皇上與皇后娘娘合歡之時。
可今年這個日子,皇上徹夜在冷宮中,與一個曾經“謀害”皇后娘娘的廢妃燕好,連早膳,都是在冷宮里用的。
我在“噩夢”過后,依偎進皇上懷里睡得極其安穩,知道日頭高升,才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主子。”守在我床邊的酥酪歡喜非常,“今早起來,我聽見尚喜公公敲窗喚皇上起床,足足喚了聲。皇上起來后極其不高興,埋怨尚喜公公的聲音高了,說是怕吵著您休息。還有還有,尚喜公公問皇上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用早膳?皇上說不必了,在這里吃一口就好。尚喜公公便來找了我,讓我做了些清淡可口的吃食,還特意吩咐,說皇上要您平日常吃的。”
“都吃了什么?”我懶洋洋的坐在床上,慢吞吞的穿衣裳。昨晚上對我來說,是腦力和體力的終極考驗。這會兒要不是尿急,估摸著還不會醒。
“吃了兩碗黏米粥,一些您常用的小菜,一個咸蛋黃,又吃了些蜜汁肉脯。”酥酪服侍我穿好衣裳,極其熟練的扶著我往凈室走。
這些東西確實是我早上常吃的,皇上平時與我口味不完全一樣,今早上吃這些,說明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又重了。
“早起走的時候,還說什么了?”
“皇上出門前,特意叫尚喜公公叫我過去,皇上吩咐我,要我伺候好主子。缺少什么就跟門口要,或是跟瑩妃娘娘說,又問我您身子現在如何,上次生病請太醫后有沒有按時吃藥?身子有沒有大好?”酥酪抿起嘴笑,雖然院子里沒人,但她依舊壓低了聲音,“皇上口中稱呼主子為,‘梨婕妤’。”
“嗯。”我點點頭,沒什么太多表示。
“主子!”酥酪急了,扶著我的胳膊,繞到我正前方,隨后雙手板著我的肩膀用力晃悠,“皇上還叫您梨婕妤,這就是說,皇上相信您是清白的!您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
“早著呢。”大自然正在瘋狂的召喚我,我夾緊雙腿,滿臉糾結的看著酥酪,“你先松手,我有點兒急。”
“您該著急了。”心急如焚的酥酪領會錯了我的意思,急切的說道“凡事得趁熱打鐵!主子,皇上對您有情,又相信您是清白的,您可得抓住機會。”
“你再耽誤一會兒,你主子我非但抓不住機會,還有可能會尿褲子。”我此刻兩股戰戰,全靠意志力強撐。
酥酪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扶著我過來是要干什么的,當下紅了臉,快步扯著我往凈室門內走。
“也不必,這么急。”我滿臉痛苦的小碎步挪進去,直到解決完了,才長出口氣。
大自然召喚已經遠離,我的腦子終于可以正常運轉。
在洗過手,坐到桌邊吃早飯的時候,我才品出來皇上的意思。
他昨夜確實貪歡,但絕不至于早起懶睡到那個時候。昨晚上他來冷宮是破了規矩,但若是起早趕到皇后娘娘那里吃個早膳,或者干脆回御書房吃飯換衣裳,都是更好的選擇,這樣宮中人即便知道也只能私下里議論,不會鬧出什么來。可他偏偏選擇在冷宮吃了飯,算時辰,應該是直接去上朝了,恐怕連衣裳,都是路上,或是到了偏殿才換的。
“酥酪。”
“在呢,主子吩咐。”
“皇上吃早膳的時候,尚喜在那里?”
“尚喜公公在皇上身邊伺候。”
“沒離開過?”
“沒有。”
“可有派人去給皇上拿衣裳?”
“也沒有。”
果然如此。我勾起唇角。
尚喜伺候皇上多年,必然熟知皇上的性子。他早上叫起皇上后,試探性的提出去皇后娘娘那里吃早膳。如果皇上當時離開這里,那么尚喜就會在宮中壓制住消息。可皇上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