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才呈給瑩妃的,是皇后娘娘宮中人在宮外置辦田地、家宅的信息。
我雖然認識不了幾個繁體字,但身為中國人,腦子里自帶的繁簡切換系統,還是能讓我看明白個大概。
“你們瞧瞧。”瑩妃看的發笑,用手點著那白絹念了起來,“人上等水田兩百三十畝,二等良田五百畝。有的在京中買了三進宅子一座,有的則在老家買了宅院。京中這處宅子里,買有奴仆幾十人,都是買來的死契。更有甚者,有的公公還在外面娶了媳婦兒,養了妾侍。”
“細算算,京中五品官員的日子,也沒這般富貴。”婉昭媛邊看邊嘖舌搖頭。
“不只是富貴,送他們這些東西的人,還投其所好。”瑩妃笑著指了個名字,“比如這一個,你我都認得,是皇后娘娘身邊一等一的貼心人。原本是皇后娘娘的乳母,前些年時常跟在皇后娘娘身邊,這一二年因為年歲大了,便不怎么出門,只在宮中把持著宮務。皇后娘娘宮里一應大小事情,這位嬤嬤都管著。據我眼睛里看到的,皇后娘娘對她很是敬重,許多事兒都會和她商量,討教。”
“大家出身的嫡出小姐,幼年基本都是由乳母照料,這乳母和親娘也沒多大區別。”婉昭媛怒極反笑,“親娘一樣的人,竟然也會為了錢財背叛主子。”
“你也說了,不過是親娘一樣的,又不是真的親娘。更何況,那個是她主子,不是她親女兒。”瑩妃淡淡的說道,“你不知道,這位嬤嬤夫家姓常,原是皇后娘娘家的家生子,世代都是她家的奴才。聽說是十七八歲配了她家的小廝,因為頭胎兒子和皇后娘娘年歲相近,所以給皇后娘娘當了乳母。只可惜,她一心服侍、照顧皇后娘娘,自家兒子沒吃上幾口母乳,又無人照拂,身子弱,不到六歲,就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婉昭媛和我同時問道。
“皇上說起過。”瑩妃搖了搖頭,“有一次,皇上去皇后娘娘宮中,撞見皇后娘娘給這位常嬤嬤揉肩膀。當時皇上很不解,就問皇后娘娘為何會對個奴才如此敬重?皇后娘娘便告訴了皇上這些,說自己心中有愧,所以常嬤嬤名義上是奴才,實際上在她心中,宛如自己長輩。皇上與我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滿口稱贊皇后娘娘是至善之人,又說那位常嬤嬤對待皇后娘娘宛如對待自己親生女兒,一把年紀了,還不舍得出宮,就是怕皇后娘娘身邊無人照拂。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這都是什么腦子?!”我擺了擺手,“人家自己有兒子,就為了給主子喂奶,害的親兒子體弱多病無人照顧,沒到六歲就死了。這樣兒的,不說多給些補償,日后遠著些,還覺著人家忠心不二?”
“是啊!”瑩妃嘆口氣,“皇后娘娘腦子不清爽,可有人看破了恭敬與忠心下,暗藏的不滿和怨懟。你們看,這位常嬤嬤在老家買了宅子和土地,而且這些田產都落在自己子侄的名下。想來,應該是過繼家中子侄,為了日后有人能給養老送終。”
“皇后娘娘原本的打算,應該是讓常嬤嬤在宮中養老,覺著這樣兒常嬤嬤能安享富貴,自己身邊也有妥帖之人。但她沒想過,在宮里再尊貴,常嬤嬤也是個奴才。她回到老家,有子侄奉養照顧,才是真正有體面,有尊貴。”婉昭媛搖搖頭,“說一千,道一萬,皇后娘娘還是以己度人,過于自私了。”
“還有這兩個,一個是皇后娘娘當年隨嫁的婢女,現在已經升做姑姑,另一個是從小宮女慢慢熬上來的,眼下是一等宮人。”
“這兩個,心中有什么不滿?”我有些好奇,這兩個年歲不大,都沒成婚,更沒孩子。皇后娘娘不是個小氣的人,平日里給的銀子想必也不會太少。若是單純為了利益就背叛皇后娘娘,似乎有些說不通。
“這兩個我不算了解,趙良才。”瑩妃放下白絹,抬頭看向趙良才。
“回三位娘娘的話,玉紋姑姑今